等会把空调开低点。
手里拿着两个洗好的桃子,许征递给坐床上的许时一个,这是他才发现,许时不知什么时候,把两张床拼到了一块。
仔细回想起来,貌似一进门就是这布局,只是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全在许时手上。
“这床变样了?”许征问道。
“我干的。”许时一脸骄傲地承认。
“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敢分床睡?”许征拿话激他。
许时却不上他的当,正当地找起了理由:“我睡觉不老实,床大一点不容易滚下去。”
许征明显不信他胡扯:“那在家里怎么不见你滚下来?”
家中的床虽然是上下铺,但许时睡的上铺只有九十公分,比下铺小了一圈,为此许时抗议过好几次,但都被王业萍用一个理由打发过去:
你人小,睡小床怎么了?
长得矮也不是他的错啊。
许时虽然不服气,但王业萍说的理由他也无法反驳。
只能在心里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长得比许征高,然后把他赶去睡小床。
“家里的床有栏杆,能一样吗?”许时答。
许征就这么轻易地被他说服,安慰自己,至少两张一米二的床比一张来得要舒坦得多。
一张床他们都挤在一块睡过,现在只不过中间的距离变得稍微狭窄了,很多,窄到被子和被子能碰到一块,而已。
许征的不出声就代表着默许。
许时盘坐在床上,捧着个洗好的桃子在那啃,边啃不忘问起许征:“你今天出去,公司有什么事吗?”
面对许时,许征现在学会了毫无保留,张口将今天那笔生意一五一十地同他说起。
“真的?”许时为他感到欣喜,一双眼亮晶晶的,连桃子都忘啃了。
“对。”许征肯定道,然后伸手把残留在许时嘴边的一小块果肉给拿了下来,从柜上抽了张纸将其包进去,放着准备过一会儿再丢。
看着许时为他高兴的模样,许征比做成了那笔生意还要兴奋。
就好像,忙忙碌碌前行的舟,突然有了方向。
这是他上辈子从未感受过的。
前世的许征体会过暴富的感觉,可那时金钱带给他的困扰远多于喜悦。
矿上的提心吊胆,饭局的虚与委蛇,还有身体方面的各种小毛病,都是年轻时不要命打拼落下的,所以他才那么热衷于养生。
换言之是惜命,好不容易挣的钱,不活久一点,就只能带进棺材里了。
现在他想要挣钱。
是为了给家人、给许时更好的。
他的弟弟,不应该跟着他做煤球,而是应当无忧无虑的待在校园里,享受青春。
趁许时现在的眼神,还那么纯粹。
之前许征以为给了许时足够的钱他就会快乐,可他却对许时的生活一无所知。
现在却不一样。
他渗入进许时生活的点点滴滴,一旦发生点什么风吹草动,总瞒不过他。
给许时足够的关心,把人紧紧看牢。
这回总不会出错了吧?
当然,钱还是要给的。
许征暗自肯定。
半夜,许征正躺在床上,恍惚间一个热源滚到了他身边。
许时睡得很熟,双目紧闭,嘴里嘟囔着什么,继而伸出手臂,重重压在许征身上。
一阵重击直接把许征仅有的困意给捶散了。
睡前许征还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他们的床被拼在一块,可也只是为了去除中间的空隙,足够大的地方,他们一人睡一张,互不干扰。
谁曾想,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许时的暗算。
就在许征咬牙屏息之时,凑得近了,他逐渐听清耳边许时说的是什么。
“小贝。”
许征明白过来,他被当成了许时床上的那个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