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果真手艺高绝,妙芜经她一番推拿之后顿觉酸痛全消,精神百倍。只是刮痧过的地方还有一点刺刺的疼。她穿衣时对镜一照,果然在脖子两侧发现类似青紫的痕迹。
妙芜回到客房内,便见小灵猴丁九正坐在竹箧上等她,一见到她回来,便高兴地跳下来。
“阿、阿芜。”
妙芜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小丁九,待会我带你到太极观各处逛逛吧?”
丁九眨了眨眼睛,“和、和你、你一起吗?”
妙芜点头,“是呀。去找我小堂兄。”
她坐到梳妆桌前,发现桌上有几枚鸽子蛋
大小的小铜铃。她将铜铃拢在手中把玩,等了一会,没等到丁九回答,她便回过头,只见丁九走到她脚边,默默地蹲了下来。
妙芜见此也蹲到地上,摸了摸丁九的头,“怎么啦小丁九?”
丁九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又过了一会,才说,“我、我怕。”
“你怕什么?”
“……谢、谢荀。”
妙芜没料到它居然说怕谢荀,她想了想,问:“你莫非是怕我小堂兄的剑?”
丁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问:“你、你很、很喜欢、喜欢他吗?”
“嗯……”妙芜挠了挠下巴,坐到地上,皱着眉想了好一会,终于轻轻道:“小堂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当然是喜欢的。”
“可是、可是……”
妙芜看向丁九,笑道:“你想说就说,没有关系。”
丁九深吸了一口气,这次说话居然奇异的没有结巴。
“七年前,他来桃源求夫人。夫人算过他的命格,说他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所有亲近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夫人说他不是谢家人,却有谢家种,倒是可惜了。不过后面这句我不懂是什么意思。”
叮铃——
妙芜手里的铜铃掉到地上。她怔了会,才把铜铃捡回来。
原来灵鉴夫人知道谢荀的身世吗?那她为什么……
不过这位大妖还真是厉害,算谢荀的命格真是一算一个准。亲爹成仇,爱人惨死,兄弟背叛,岂不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
“小丁九,我不信命的。我更相信事在人为。”
妙芜走到行李箱子前,打开其中一只箱子,从里头取出灵猴所赠的草鞋和细麻绳。
丁九好奇地看着她:“这是、这是要、要做什么?”
妙芜眼睛微弯:“变废为宝。”
屋外的廊庑下,锦衣少年在夜风中站了很久,直到清脆的铃声将他惊醒,他才闪入黑暗中,从园子里悄悄遁走。
妙芜提着用草鞋和镇妖铃做成的风铃一路叮铃叮当地往谢荀的屋子去了。到了男客这边的厢房,才被小厮告知谢荀刚刚出门去找六公子商议要事,妙芜只好请那小厮带她去找王牧之。
那小厮带妙芜绕到供奉三清尊的正殿,便见王牧之、本观知观并观中几位尊长均汇集在殿中
。而谢荀负手站在王牧之身边,正耐心地听知观诉说着什么。
妙芜不好从中打扰,便将风铃轻轻塞到丁九手中,叫丁九帮她拿着,而她自己则踮起脚,朝着谢荀挥了挥手。
她挥了好久,谢荀才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谢荀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侧过头,似乎有意躲避她。
妙芜不明白他这是又闹了什么别扭,只好抱着风铃,轻手轻脚地步入殿内,站在一尊香鼎旁听他们说话。
只听那知观说:“说来一切还要从富春山大峡谷说起。”
“半月之前,龙门镇上有乡人来告,说是镇上几个年轻人结伴到大峡谷中打猎,结果一去不回。那几个年轻人的族人集结了族中青壮之辈,入谷中去找,寻了整整三天三夜,几乎将峡谷中每个地方都踏遍,仍旧一无所获。”
“这些人实在没了法子,只好求到观中。”
“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