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泛着痛意,他哆嗦着唇,颤抖地指向和珅,“你,你……”
说完,便大叫一声,整个人扑了上来。
和珅从来不怕打架。即便庆生与鹏柱比他年长,比他高大,他也毫不畏惧。
眼中浮现出刻骨的凶狠,和珅避开了庆生的拳头,出其不意地击向鹏柱的面颊。
“砰”的一声,鹏柱猝不及防地后退一步,捂住脸;一旁打了个空,跌倒在地的庆生不可置信地喊:“贱民,你敢打鹏柱哥?!”
和珅不言不语,很快摆好了姿势,冲上前去。
毓庆宫,演武场。
砰砰砰……
太子微微眯眼,甩了甩握在掌心的火木仓,指尖盘绕着黑烟,心下思量,这样的射程,这样的连发间隔……倒还算合格。
乾隆面色凝重地望着遍布孔洞的靶子,许久没有作声。
眼下,宫人们都被遣散了,吴书来也退了下去,空旷的演武场只剩大清最尊贵的父子二人。
“洋人的军队,全部都装载了这般武器?”乾隆久久无语,许久之后,才发声问。
太子面色同样的凝重,“儿臣只知,不列颠的军队装备齐全,还把火木仓贩卖给了沙俄与南洋小国……这五把枪,是航海的领队周旋了许久,才得了交易准许的。”
一整个国度,军事装备皆是如此……
乾隆打量着手中小巧却精致的火木仓,若永琮在这儿,定能发现,该物的形状与现代的手木仓大致相似,周身也刻上了精致的花纹。
“皇阿玛,”太子苦笑道,“儿臣着实被洋人精湛的工艺震撼了。换个角度去想,沙俄与我大清接壤,若是再掀起一场雅克萨之战,我们还能打胜么?”
即使乾隆自傲于盛世之景,也不得不承认,大清最为精锐的火器营,怕是敌不过拥有连发火木仓的洋人军队。
前些年,朝廷在大金川打了胜仗,最近还有白莲教搅动风雨,指不定未来,沙俄还会再次入侵。
“永琏,朕明白你的意思……”乾隆肃着脸,下巴罕见地没了胡子,显得年轻了许多,语气却是隐隐含怒,“朝廷没了第二个戴梓,连装备,都比不过洋人了。”
皇帝心中有羞恼,有后怕,更多的,是对现状的沉思。
“即日起,把它转给工部研究,务必摸透了制造之法,大批量生产,装备火器营。”乾隆停顿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至于海禁……”
太子拱手,沉声道:“海禁之举,固步自封。皇阿玛有所不知,此番儿子的手下出海,航行西洋之尽头,打探了许多洋人的消息。听说,不列颠已装备了铁甲舰船,船上附几十门红衣大炮,占领了印度对外贸易的港口……”
说着,从衣襟里掏出图纸来,呈给乾隆,“皇阿玛,大清可有这般的舰船?”
图纸画得分外详细,若是永琮在这儿,依旧能
认出,它与一战时期的海洋霸主战列舰,也很是相似。
乾隆的手有些抖。
许久之后,他叹了一声,道:“开海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永琏,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朕不是迂腐之人,朕只是怕,怕内忧尚未解决,外患即将来临啊。”
“海禁,是得开,朕将极力促成。”乾隆话锋一转,与太子透了底,“在这之前,朝廷还得办成几件大事。自从有了牛痘,水泥,民心就变了……满汉矛盾也隐隐消弭,却依旧存在。改土归流得办实了,还有八旗的弊端,空吃饷银的黄带子、红带子不知凡几……”
思来想去,大清是要变革,还要狠狠地挖去腐肉,才能迎来新生。
早先,乾隆登基的时候,先帝留下了一个政治清明的朝堂。为了稳定,乾隆决心继承旧制,做一个仁君,为万民称颂。
乾隆三年,永琏病情转好之后,缠着他要洋人的物件,儿子还告诉他,牛痘的发明,是他从洋文书上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