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参政多年,手腕、威信都锻炼出来了,朝臣很是信服。乾隆有意把批阅过的折子送到毓庆宫,还有一些不重要的请安折子,一股脑地给了太子,意图锻炼他的施政能力,也给自己减轻一些负担。
同样作为皇子,五阿哥永琪与太子相处时间极少。永琪从小就被愉嫔灌输了太子的优秀,对这个二哥既敬且畏,还有不能宣之于口的隐晦心思,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的才干能够与太子比肩,在朝内外留下许多贤名来。
但太子邀永琪去毓庆宫,是他怎么也没料到的事。
永琪下了学,有些忐忑地跟着李钦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他再怎么聪慧早熟,终究还是没接触过朝政的少年人,也猜不到太子唤他去干什么。
思来想去,也只有替永琮“求情”一事,自己做得太过冲动,只要别人思量一会儿,就能发现里头的不对劲来。
可当日没有找他,过了那么多日再找,也说不过去吧?
在皇阿玛的眼皮子底下,他绝对不会训斥于我的……
永琪胡思乱想着,面上还是无懈可击的阳光笑容,李钦悄悄地瞥了他一眼,啧啧一声,五阿哥倒也真如太子爷所说,是个人才,半点也不带慌乱的。
康熙年间,毓庆宫初建。虽说太子的居所华美大气,但宫室并不宽敞,夏热冬冷,住得不是那么舒心。
但毓庆宫代表的意义重大,经过雍正、乾隆年间多次的修葺,宫里的屋子扩建了些,不复狭小,结构也稍稍改变,变得宽敞起来。等到窗楹装上了透明的玻璃,现在的毓庆宫,可以称得上一句不同往日了。
永琪被带入了书房,他谨慎地四周打量,压下微微的惊叹与嫉妒。
墙上的自鸣钟,他是认识的,早年皇阿玛也赐给了他一块,被他宝贝地挂在南三所里头,读书读累了便抬头看上一看。
……桌上那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上有一匹雕塑的小马,这又是什么?
还有摆在角落里敞开的怪东西,黑黑白白的按键交错,是不是洋人传教士所说的……钢琴?
永琪听闻太子博学多识,且精通洋文,与理藩院有诸多往来,他是有些不解的。
太子都是
一国储君了,了解这些西洋的东西,又有什么益处?
上书房也有请传教士授课,教些天文地理还有几何的知识,至于洋文,看诸位皇子的选择,可学可不学。永珹对洋文很是感兴趣,想着日后进理藩院与西洋人打交道,永琪却有些排斥。
现下,永琪看见自鸣钟旁边挂着精致的舰船模型,微微睁大眼,这样的模型,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难道,二哥对航海感兴趣?
不动声色地想了许多,永琪灿烂地笑着:“二哥!”
太子从奏折里抽出身来,见了永琪,微微一笑,“坐吧。”
永琪坐下后,眼底带着仰慕,恭恭敬敬地道:“二哥,不知唤弟弟前来,所谓何事?”
太子让人上了新鲜的六安瓜片,掀开茶盏抿了一口,淡淡地笑:“京城最近有些不安宁,五弟可知晓?”
怎么会不知晓?拐走孩童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哥还因此恢复了固山贝子的爵位,永琪有些眼热。但他还在上书房读书,接触不到这类事务,只能看哥哥们一展身手了。
原来,太子不是因为永琮才唤自己来的么?
永琪心头一动,斟酌着道:“弟弟隐约听说了人贩子……”
太子颔首,“正是。刑部几乎查了个底朝天,快到了收网的时候,但此事牵扯极广,孤手底下的人还不够用,你三哥提议说,上书房不是还有几个读书的弟弟么?”
永琪一瞬间眼睛亮了起来,极力按捺下兴奋,他真的能跟着哥哥们办差?
“四弟身体不好,六弟七弟还小,孤思来想去,也只有五弟合适了。若是五弟愿意,孤这就禀告皇阿玛,课业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