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别让他听见。现在咋办?”
王秋香想想:“要不咱们走吧?”
“牲口咋办?以前都是让栓子给咱们看着。”
王秋香可不敢这个节骨眼上去隔壁,“其实剑平脾气挺好,也不打人,顶多骂咱们一顿。我现在就怕小芳那个憨丫头也回来了。”
老九摇头:“不可能。”
“我觉得有可能。那丫头看着聪明,其实根本不会为人处世。在说了,剑平的爸妈还不喜欢她,剑平和老大两口子回来了,咋可能让他们娘俩留在虎口?”
老九心中一凛,“没事没事,她现在是老师,懂法,在生气也不可能打咱们。”
王秋香:“她多少年不打人了?”
老九想起他大娘的裹脚布。
“剑平,真是你?”
倍感意外且十分熟悉的,咱们往外卖,搞得外村的人和咱们村的人三天两头打架,县里都管不了,就让剑平下来管呗。不说了,我得赶紧走。剑平要是找我,就说我回娘家去了。”
高氏还是没听明白,拄着拐杖颠颠过来,“听说你回来找我们算账?算啥账?”
方剑平被问糊涂了,反问:“你说呢?”
高氏神色倨傲:“说啥?搞大棚的法子虽然是你给我们的,可你也没说不让我们卖。”
结合栓子刚刚说的“连累”,方剑平瞬间明白连累什么,“我也没说让你们到处卖吧?你们不光到处卖,把刚刚活跃一点的市场搞乱了,还打架斗殴,对了,打架的人出院了没?”
高氏的嚣张瞬间消失,“我哪知道,又不是我打的。你你——别扯别人,我就问你,你想咋跟我们算?”
算个屁!
这账能算清,张老六和张老九也不可能三天两头打电话让张支书回来。
方剑平:“我想把你们都抓起来,可是县里没那么大地方。”
高氏放心了,“就是!”
方剑平道:“上面之前提出改革开放,讲的是先试一下。清河县明显不适合改革开放,上面打算还恢复到从前。”
“啥意思?”高氏急了。
王秋香和张老九听得不甚真切,蹑手蹑脚从屋里出来趴墙根。
方剑平:“供销社菜市场还都归政府。”
“不许我们在卖了?”
方剑平点头:“是的。”
“那咋行?”高氏想蹦跶。
方剑平:“急什么?报告刚递上去,上面还得派人下来查一下,确定我反映的情况属实才会取消改革,收归政府统一管理。”
高氏懂了,也放心了。
大不了这段时间不打不闹,天大的事也忍着。
方剑平:“清河是粮食大县,每年都有粮食要求。你们天天打架,还把自留地都搞成大棚,粮食总产量比去年少不少,这一点可不是你装乖几天就能蒙混过去的。”
高氏不由得后退。
只因方剑平猜对了。
河头的地虽然也是按照人口分的,但是种还是荒着,是种粮食还是种树都随便他们。
起初都是种粮食。
后来大棚比粮食赚钱,离河近,浇菜也方便,现在河头上全是大棚。
其次这几年也确实有人因为养鱼、搞大棚和养蜂蜜、卖果树,顾不上伺候地。
去年的的粮食产量比刚分单干那年少了得有一成。
不在是统一分配,村里也没少交公粮,上面不知道减产。村民们自个知道。不过很多人都无所谓,包括高氏,因为有钱了,吃光了大不了花钱买。
然而高氏没想到他连这事都知道:“张来贵说的?”
“我说啥了?”张来贵出来。
高氏理直气壮地问:“不是你告状,他咋知道去年收的粮食没以前多?”
张来贵不禁问方剑平:“你啥时候知道的?”
张支书忍不住了:“粮食减产?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