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没想让韩灵掺和,可韩灵与祁威同住一屋,听到赵荞喊人便非要跟来,赵荞便由他坐下一起听了。
五人围着房中小圆桌坐下后,赵荞自己动手倒了杯茶举到唇边,干脆利落道:“说吧,在大船上都听到些什么有用?”
照一般情理,船家老大冯老九在头船,头船上那些船工自是他精挑细选心腹,口风必然紧得多。
而大船上船工们既非带头大哥最亲近信任,又跟在后头不必时时受带头大哥约束监管,行船半月难免有放松警惕口无遮拦时候。
虽他们知道事一定比头船上船工少,但漏口风绝对比头船上更多。
何况大船上船客超过百人之数,头船上不过才三四十。一百多人七嘴八舌半个月,其间能透露出多少有用信息,可想而知。
只是行船途中甚少白日靠岸,阮结香与祁威到这时才有机会一一汇总给赵荞。
说书小少年祁威率先开口:“有天夜里我偷听到船工讲,他们中一部分人到原州靠岸后,最多休息两三日,就要跟着船家老大走陆路,赶在二月十二惊蛰日之前,护送‘头船’上几名重要客人进松原郡去见什么人。”
贺渊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此地与松原之间,水路百余里,陆路近三百里。舍近求远,通常是为防有人尾随。看来你之前推测没错。”
赵荞以指节叩了叩桌面:“这么说,头船上那几个半夜带着行李上船,却一路坐到叶城来客,真是去松原见冯老九口中那个‘大神巫’,要花大价钱给亡故之人‘续命’。不过,为什么非得赶在二月十二惊蛰日?”
“听几个船客说,惊蛰日盛会祭神是松原民俗,到时左近各地会有许多人前往松原凑热闹,”阮结香补充道,“许是那些人要做事,得在人多时方便掩人耳目?”
韩灵瞠目结舌,总算明白赵荞为何要安排两拨人上不同船了。如此一来,从两艘船上听到消息相互印证,以便去伪存真。
“今日大家只管吃喝睡,什么也别做,” 赵荞指挥若定,“祁威,你明早带说书班子出去摆摊子说书。”
“是,大当家。”
“结香随我去街上打听一下,得先问清楚松原惊蛰盛会祭神是个什么玩儿法,”赵荞看看韩灵,“你要么跟着我们,要么留在客栈,千万别单独出去。若被那几条尾巴缠上,那你可就惨了。”
“我跟着你们,但我得去寻医馆买些药材,”韩灵指了指贺渊,“我近几日把脉,发现这家伙有心思郁结之像,不知在乱想些什么。之前备丸药已不对症了,我得另调他方子。”
吃过午饭后,大家各自回房歇息,赵荞想了想,独自去了柜台。
柳杨停下拨算盘手,抬头她笑笑:“夫人有吩咐?”
“咳,我叫赵大春,你若唤我赵姑娘也是可以,”她扯出个有些尴尬笑,“烦请给我多拿一条被子。”
柳杨点头,招呼了一名店小二来吩咐了,又随口笑问赵荞:“这天气都入春了,盖两床被子您不怕热得喘不过气啊?”
赵荞清清嗓子:“我怕冷。”
店小二抱着一床新被跟在她身后进了房中,细心地帮她铺好,这才离去。
赵荞坐在床沿垂着发困脑袋等了半晌,去后院沐浴贺渊还没回来。
她实在撑不住,将店小二重叠铺在一起两床被子分开,松了发脱掉外衫,钻进里侧那床被里躺下。
在船上睡了半个月简易地铺,这会儿见到柔软干净又温暖床铺,她真是跟见到亲人没两样。
被盖往身上一卷,沾枕头不过几息功夫就昏昏欲睡了。
正当她就要彻底坠入黑甜梦乡之际,沐浴回来站在床前贺渊冷冰冰训人了。
“你心可真大,睡觉不闩门?!”
被扰了睡意,赵荞满肚子火,奈何眼皮沉得睁不开,只能口齿含混地弱声反驳:“闩了门,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