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行舟眼皮轻颤,却始终保持闭目醉态。
昭宁二年元月初七,天边才见晨光熹微,睡眼惺忪的赵荞已在阮结香的巧手下被精心妆点完毕。
她心里揣着事,整夜翻来覆去没太睡实,又起得这样早,自然是没什么精神的。
好在今日是首日迎宾典仪,无非就行国礼,舞乐宴饮,圣驾与外邦使团在行宫各处赏玩之类。
赵荞这宗亲贵女只是代表信王府来给陛下撑场面,漂漂亮亮、安安静静就行。
赵荞不是很舒坦地打了个呵欠:“头饰未免太重了,脖子上活像顶了八斤半。”
她平日少有盛装正仪的时候,装束上以行动便利为主,最多就衣衫用料金贵些,裁剪别致出众些,累赘的金银珠玉类的首饰则是能不戴就不戴。
“二姐你就受着点吧,这可是随驾礼国宾,咱们装束总不能像平日那般随意。”
赵荞闻声回头,险些被赵渭的装束闪瞎眼:“孔雀石紫金束冠?!老三,很少见你这么……花枝招展、春意荡漾啊。”
惊得她都能连蹦四字词了。
“你不也是?”赵渭无奈地笑笑。
姐弟俩的衣袍其实只男女形制上的差异,旁的都一样。
黑中扬红的密织繁花锦,金银双线绣赵氏家徽腾云虎图腾纹,庄重威仪,是皇室宗亲该有的气势。
为中和这种凝肃气势,穿这衣袍时佩饰上通常就会极尽华艳。
“咦,二姐,去年陛下不是赐你一枚玉龙佩?银瓶忘给你带上了么?”
赵荞眼神烁了烁:“啊,我没告诉她收在哪儿,她大概没找着。祥云佩也一样。又不是官员上朝,难不成还有殿前纠察御史会盯着我看哪?走了走了,结香方才就说,外头步辇等半晌了。”
这老三,没事提什么玉龙佩?!吓得她瞌睡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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