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拖着疲惫的身体,随着传侍太监走进了文华殿中。
这些日子以来,高拱更瘦了,脸上的皮都快挂不住肉,和当年担任翰林时候微胖的样子判若两人。
如今整个京师的官员,都称呼这位高阁老为拗相公。
高拱听到这个绰号反而以为喜,拗相公是当年宋代官员称呼王安石的绰号,能够和这位北宋著名变法家并列,更能表示自己推行新务维新的态度。
但是这些日子,高拱越发的觉得国事艰难。
政治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瞬息改变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赌博国运的时候,总期待用军事上的胜利来解决政治问题。
打仗难,但是和政治比起来,打仗这点难就不算什么了。
就好比一个一直在输钱的赌徒,想要找到赢钱的策略慢慢回本太困难,还不如发动一场战争梭哈赌命反而更现实些。
可现在的问题是,东南根本不想要和明军拼命,而三镇的明廷新军也没有底气和东南拼命。
看到皇帝这幅样子,高拱只能站出来说道:
隆庆皇帝实在不想继续西狩了。
杨博满脸喜色,高拱则是脸色黯淡。
“无用的城防和堡垒,才能给皇帝安全感。”
甚至在进入武昌城之后,都没有扩大战果进攻湖广其他地区。
李言恭感慨说道:“令尊真是大才啊,他能看到这些问题,难道不能改变什么吗?”
“什么?”
这样的蒸汽机对比水力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启禀陛下,其实东南贼造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玄妙的仙器。”
“经费?”
明廷制造合格火枪的成本也高,还无法造出轻便且气密性良好的火炮,还要向外国商人购买。
皇帝看了看自己的首辅,又看了看高拱,最后还是决定用老办法。
李言恭愣住了。
高务观说道:“修建城防不是问题,问题是修建城防成了考核的标准,这才是问题。”
高务观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在大沽测试呢?”
高拱立刻反唇相讥说道:
“如果李兄坐在皇位上,你选择什么?是不受控制的军官和士兵,还是沉默的城墙和堡垒呢?”
“在练兵和修建城防之间,明廷一定会选择修建城防的。”
“
李言恭点点头。
对于这样的结果,高拱也是无能为力,他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新务之上。
这样恐怖的培养成本,就连富庶的东南都有些吃力。
高务观说道:“我爹说过,看历代实录,凡是在军务上有建树,能够超品提拔的文官,几乎都会有修建多少米的城墙,整修多少城池,修了多少堡垒的记载,并且都因为这些功劳得到擢升,还被当做名臣事迹记录到了实录中。”
杭州的工坊中,得到于二公子投资的机械师任福,看着眼前复杂的机器,点燃了燃烧舱的煤块。
与此同时,东南大都督府中的后院中,苏泽和吕钢看着面前复杂的机器。
高务观笑着说道:“这是参谋部不懂大明文官。”
高务观说道:“这也是我到了东南才想到的,为什么明廷有这么多问题,为什么这些问题都成了连环死结,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死结——皇帝。”
果不其然,内阁首辅杨博的门生,工部侍郎钱铎出任天津兵备道,整饬天津城防,并且在京师和天津之间修建烽火台,即使向京师报告大沽棱堡的动态。
“这是为何?”
吕钢激动的看向苏泽,但是苏泽却摇头说道:
“为了日后的山东决战考虑,明廷训练新军会有些麻烦,这会增加江淮防线的压力。”
高务观不再多言,看向远方的京师方向。
李言恭想了想,和吃力不讨好的练兵相比,修建城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