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当然不会孤身一人前往江北。
如今抗倭缉私总团,已经膨胀到了三百人,这还都是在编的士兵,沿江的乡勇团练都是各村自己操练的,这些人马都不算在苏泽的士兵人数中。
从通州到泰州,长江南北的村子几乎都被苏泽打进了钉子。
如今乱时就是烽火台可以抗倭防贼,等到以后倭寇走了就可以用来长江缉私,等到日后造反更是可以当做起义的种子。
苏泽从抗倭缉私总团挑选了一百人随行,如今江北匪盗横行又疫病四起,多带点人可以充当护卫,同时也可以帮着搜集药材。
徐时行、许国、王锡爵也表示愿意一同前往,李贽自己也会一点医术,也愿意跟着苏泽去江北。
方望海从南直隶各地的惠民药局抽调了医户三十人,而已跟随苏泽前往江北,只不过如今有水平的大夫都留在江南赚钱,这些医户都是些年轻子弟。
苏泽也不挑,反正他也没指望这些医户子弟能够独立坐诊,反倒是他们听话愿意学的话,苏泽也是愿意教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拿着南京户部的文牒,苏泽一行人先是去到镇江,看到了被烧毁的京口北固亭,这里是辛弃疾凭吊古人的地方,曾经留下千古名篇《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如今北固亭已经烧了,整个京口渡一片惨淡,甚至还不如当年“元嘉草草”的景象。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也没有写诗的心情,在京口找了船北上,抵达了长江对岸的扬州。
看着船只往来的江面,后世京口渡早就已经不用,建造起润扬大桥横贯南北,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何时能建造这种大国工程了。
抵达扬州也是一路的萧瑟,不过扬州好歹还是大城,而且又是漕运枢纽,官府还有些能力赈灾。
扬州城外搭上了粥铺,虽然也都是一碗粥中只有几粒米,但是好歹也能有口饭吃。
看到这样的景象,徐时行沉默半天说道:“几年前我曾经随父亲就任苏州路过扬州,那时候瘦西湖上游人如织,可没想到现在瘦西湖的廊桥上都挤满了难民。”
众人都是无语,许国和王锡爵年轻气盛的说道:“还是官军无能,几次都被倭寇长驱直入!”
苏泽心中冷笑,官军连正常的军饷都没办法维持,谁会给你拼命啊。
除了倭寇破坏之外,没有得到许诺赏钱的官兵作乱,也是造成扬州如此凄惨景象的主要原因。
“汝霖,我听说官军走之前把城内的商铺都扫荡了,城中怕是已经没有药材了。”
徐时行果然是办事妥当,他一路上不停的搜集消息,到扬州之前已经将情况摸透了。
苏泽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他对着徐时行说道:
“不忙,我们先开始诊治病人。”
众人也不进城,苏泽选了一处通风的地方,然后开始安营扎寨。
苏泽发动护卫四处寻找药草,又打出药庐的旗帜,开始收治病人。
听说这里有人免费的治病施药,更多的百姓开始向苏泽的药庐聚集,这时候徐时行又发挥起他卓越的组织才能,他将等待看病的百姓安置在药庐四周,比较严重的病人优先安排看病。
许国和王锡爵也组织这些过来看病的病人家属在附近寻找草药,采摘可以食用的食物,让他们能够在药庐附近暂时安顿下来。
而李贽则被苏泽派去联络附近的官府,以南京户部赈灾的名义索取一些支援。
药庐中,苏泽指着一个病人,对四周的医户子弟说道:
“痢疾,这就是《伤寒论》中说的‘下利’,在《难经》称之为‘大瘕泄’,指出‘大瘕泄者,里急后重,数至圊而不能便’,证此症者症状就是拉肚子,而且往往一家出现,周围户户都会出现此类。”
众多医户子弟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
苏泽说道:“大家对待此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