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建溪工地上干活的陈海樟,突然接到了背山村传来的急报!
陈海樟听完了之后,立刻放下手里的锄头,冲到了正在测绘河道的苏泽面前。
“求相公救我背山陈氏!”
陈海樟对于父亲的决定非常不满意,上次械斗之后他就憋着劲儿,想要再次战胜长宁卫。
可是父亲却可耻的向长宁卫投降了!
陈海樟在建溪修水利的时候,几乎不和长宁卫的人说话,平日里也都是一个人吃饭。
苏泽放下手中的尺柜,看着陈海樟说到:
“陈氏有何难?”
陈海樟直接跪下来说到:“黑山贼下山了!”
黑山贼?
苏泽曾经听林百户说过,在长宁卫东南有一座山,当地人叫做黑山,黑山贼应该就是盘踞在黑山的一伙土匪。
福建多山,土匪多如牛毛,光是延平府就有大小山贼十几支,苏泽根本记不住这些山贼。
陈海樟说到:“去年我堂兄陈伯飞抓了黑山寨的二当家,被知县老爷判了斩刑,从此这黑山贼和我们背山陈氏就结下了血仇,这次黑山贼下山,就是冲着我们陈氏而来的!”
苏泽不以为意,这背山陈氏可不是那种普通小村子,一次械斗都能出一百多青壮,普通山贼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当年他们连长宁卫这种军卫都敢挑衅,是附近实力最强的村子。
如今东南沿海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不安定的地方,几乎村村都有自己团练。
无论是宗族械斗,还是倭寇侵袭,又或者山贼抢劫,没有自保能力的村子早就被灭了。
恶劣的生存环境让人不得不抱团取暖,这也是到了近现代之后,闽广地区的宗族势力依然强盛的原因。
陈海樟哭诉道:“我们背山村原本并不惧怕这黑山贼,可是前些日子这帮山贼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十几把鸟铳,昨日将孙典史的庄子攻破了。”
孙典史?不就是县衙礼房的那个典史吗?
原来这位孙典史在城外有几座庄子,距离背山村附近的是孙家最大的一个庄子,有上百户佃农在庄子里给孙家耕地。
没想到区区一个县衙典史,就占了这么多的土地,苏泽想到被称之为徐狐的徐士盛,徐家就是因为这一代才开始在县衙公房中崛起,所以徐士盛捞钱的心思急切了一些,才被南平县称之为狐。
而和徐士盛比起来,孙典史这种在县衙中看起来默默无名的,才是真正的南平县大鳄。
陈海樟说道:“孙家世代为吏,孙家的庄子中还养着健仆数十人,就是我们背山陈氏也不敢找他们的麻烦。”
“可就是这样的庄子,昨天被黑山贼攻破,整个庄子都被抢劫一空,黑山贼还放火烧了庄子。”
“黑山贼以前有鸟铳吗?”
陈海樟摇头说道:“这黑山贼以前就是山中的猎户,也就是有些弓箭之类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鸟铳。”
自从张海虎逃亡南洋之后,长宁卫就没了购买鸟铳的渠道,苏泽的“火器制造”技能暂时也不能制造鸟铳。
十几把鸟铳?苏泽来了兴趣,长宁卫正好在编练鸟铳队,能多十几把鸟铳也是极大的提升啊!
不过苏泽还要继续问清楚这伙黑山贼的来历,他继续问道:
“既然是猎户,为何要落草为寇?”
陈海樟也是叹息了一声说道:“黑山贼落草为寇,都是因为黑山上发现了一棵紫檀树。”
“紫檀?”
陈海樟说道:“这些黑山贼本来是黑山上的猎户,前几年在黑山上发现了一颗百年的紫檀木,泉州市舶司的镇守太监听说了之后赶来查看,将这棵紫檀定为最上等的材木,说是要进贡给皇上修宫观用。”
“后来呢?”
“后来这株紫檀在雷雨天被劈了,镇守太监大怒,认为是黑山上的猎户看管不力,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