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身上有伤,林载川要他在家里休息,信宿不肯,非要跟林载川呆在一起。
到了市局,林载川直接去审讯室那边询问进展,信宿则回到了办公室,接受同事的热情问候。
作为浮岫市局史上第一个被歹徒“绑架”的警察,他还是受到了很多关心的。
以章斐为首的几个年轻刑警围着他,像打量国宝一样从上到下打量他,七嘴八舌问:“林队说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严重吗?身上没有缺斤少两的吧?”
信宿展示了一下自己仍然健全的四肢,道:“没事的,只是一点点小伤,不影响。”
“那就好。林队很担心你,开完会回来没一会儿就刚听到你被绑架的消息,什么话都没说,两把□□就拿出来装到身上了,子弹咔咔往弹匣里面装,”章斐心有余悸道,“我都好久没见过林队冷脸了,上次看他生气还是上次。”
信宿好像还没见过林载川在他面前冷脸的样子。
如果换位想想是林载川落在绑架犯的手里……那绝大多数情况下倒霉的应该是那些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绑架犯。
贺争也道:“幸亏你好好的。”
“失踪那两个小时真是吓死我们了。”
信宿满不在意地摊手一笑,“怎么说我也还是一个有交换价值的人质,在见到戴海昌之前,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贺争瞪了他一眼:“那可是沙蝎啊。”
对面一打电话过来,就指名道姓要用戴海昌换信宿回来,而戴海昌又跟沙蝎有关系,警方猜测绑架信宿的十有八/九是沙蝎的人。
而这个组织的丧心病狂,刑侦队的警察都见识过,从接到电话以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见到的也是一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血人。
好在这次遇到的是几个虾兵蟹将,几乎是送上门的白给的线索,没有心狠手辣到那个程度。
——否则可能就不只是大腿中弹这么简单了。
绑架信宿的那五个犯罪嫌疑人,四个受伤送进医院了,留了一个主动投降、四肢健全的带回了市局,林载川送信
宿回家以后,下午一直是郑治国带人在审。
这个男人叫何宏伟,经调查没有犯罪前科,只是单纯跟着“大哥”捞钱的,干的是端茶倒水四处跑腿的活,刚被带回市局的时候,何宏伟本来还在郑治国面前装痴卖傻,说自己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从犯”,也没有参与谋划这场绑架案,坚持自己清清白白,绝对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结果被郑副队一拍桌子一吓唬,就吓的浑身哆嗦什么都说了。
林载川到市局的时候,正是何宏伟开始“真情流露”的时候,不过他在沙蝎就是底层人物,知道的当然也不多,对警方有用的就只有戴海昌帮助沙蝎洗钱的那一部分。
沙蝎每年通过各种非法渠道获得的收益以亿为计量单位,这些钱大部分都不能在市场正常流通,需要用一定手段“洗白”,而戴海昌就是沙蝎洗钱的线路之一,何宏伟五人负责跟戴海昌联络,最开始他们老老实实帮沙蝎做事,后来发现可以偷偷虚报金额,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一部分,于是在金钱的诱惑下心里起了异心,背着组织跟戴海昌造假账,每一笔都能贪上几万,一年时间就捞钱捞的盆满钵满,尝到了甜头以后,就愈发变本加厉,对组织基本上没有任何“忠诚”他。
“我、我可以提供你们想要的证据,”何宏伟道,“我知道的所有的线索我都可以坦白,只要能给我坦白从宽处理!”
他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脸上写满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绑警察了”的痛心疾首,低声下气央求道:“警察同志,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五口人吃饭就全靠我养活,我要是进去了,我这一家人的命就都吊不下去了啊。”
郑治国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他,不知道从沙蝎那里挖了多少钱,还在警察面前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