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传唤潘元德到案。
没有哪个人能背得起“强/奸/犯”的罪名。
林载川对潘元德的调查从邵慈在审讯室交代案情的第一天就开始了,但直到今天,将近一周时间过去,仍然一无所获。
跟其他黑心烂肺的商人比起来,潘元德简直不能再“干净”了,明面上没有任何纰漏,甚至他跟他的老婆在早些年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组织,每年都会捐献一笔巨款给山区儿童。
根据警方初步调查,他跟邵慈的合作仅限于两年前的一部电影拍摄,后来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更别说邵慈口中的“潜规则”。
——不过跨省调查本来就有一定难度,那边的警察连自己家的事都没办完,未必能尽全力帮忙,再加上所有行动都不能惊动潘元德本人,暗地里的调查推进的相当困难。
章斐翻阅着手头别省同事传来的资料,一边看一边感叹道:“这个潘元德,简直是成功人士的典范啊,有钱有势、有妻有女,在娱乐圈里也是金字塔顶还最顶端的那一小撮人,而且看着还挺乐善好施,这几年帮了不少贫困儿童和残疾人……给我掉个零头我都能在浮岫全款买房了。”
“这人好像还是个女儿奴,他女儿长的好可爱,这一家人的面相都还挺和善的。”
“……这怎么看怎么不像邵慈嘴里那个下/药/迷/奸还拍视频威胁人的强/奸/犯啊。”
“未必。刑昭当初也是被学生簇拥爱戴,人人称道,对学校里贫困同学施以援手的好老师——”信宿轻轻道,“毒蛇往往都披着一层炫丽漂亮的皮,花纹看起来越艳丽的,咬人就越毒。”
章斐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她不觉得走到这一步的资本家能有几个善良单纯的好人,这些人都被金钱铜臭腌渍透了,任何一个动
作都一定有利可图。
而且根据她多年来的办案经验,最令人发指的案子,一般都是两种人完成的——贫和富的两个极端。
但警方断案依靠的是证据和事实,没有证据,案件就陷入僵局。
戴海昌跟他的律师见面之后,仍然拒不配合调查,态度摆的很明显——警方有本事查出来就去查,不要指望他自己主动交代任何线索。
毕竟根据现在的情势来看,他“坦白从宽”
的下场只有牢底坐穿。
中午下班时间,信宿拎着酒店送来的外卖盒进了林载川的办公室,他打开那几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咬着一支蟹腿道,“这个潘元德,我总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根据我一个前资本家的眼光来看,他的几家公司都太干净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又爱莫能助地一摊手,“可惜我家的产业不涉及影视圈,我跟这个圈子的人也没有交集,帮不上什么忙。”
林载川轻声道:“你已经做了很多事。”
林载川的膝盖上垫着一个信宿送给他的暖水袋,温热而柔软,驱逐了令人不适的寒冷,他稍微蹙起眉,手指按了按眉心,“不管邵慈在我们面前说的是不是真相,他总要有一个这样做的理由。”
“如果换一个思路,假如邵慈确实在审讯室里说了谎,他为什么要独独把这四个人点出来——或者说,这四个人身上有什么跟邵慈有关的共同点?”
信宿稍微睁了一下眼睛。
他一直觉得邵慈在市局里的表现说不出的奇怪,甚至像是某种身临其境的“表演”,而林载川的话突然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思路。
信宿低声喃喃道:“所以除了邵慈之外,他们一定还会有某个共同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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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J市。
从浮岫而来的滂沱暴雨一路下到了这里,只剩下了漫天细细密密的雨丝。
白天几乎无人来往的远郊墓园里毫无生气、阴雨绵绵,邵慈穿着一身毫无杂色的黑衣,显得他的脸色更加素白。
他撑着一把伞,身形笔直削瘦,站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