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公安局局长办公室,林载川在门前笔直站立,只坚决吐出了四个字,神情沉凝冰冷。
魏平良看他这丝毫不退让的态度,不由叹了一口气。
时间推回十分钟前——
林载川来到局长办公室,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林载川刚一进门,魏平良就起身直截了当问他,“你们刑侦队昨天是不是把郑副厅长的亲侄子带回来了?”
林载川神情冷淡:“我不知道谁是郑副厅的侄子,但凡涉嫌违法犯罪的,都扣在市局了。”
魏平良摆摆手,一脸牙疼的表情,“小崽子,别跟我在这儿说这一套,你不是刚把郑学业叫审讯室里去了吗?”
林载川道:“郑学业是犯罪嫌疑人之一。”
魏平良倒了杯养生菊花茶,神情唏嘘不已:“这个郑学业,我前几年也听过他的名声,仗着亲爹开公司、叔叔在省厅有背景,没干过几件好事,就是一个三教九流的纨绔,啧,不过这次是踢到钢板上了。”
“老郑一辈子公正廉洁,眼见要光荣退休了,被他侄子闹了这么一出,晚节不保啊。”魏平良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叹气,“陈厅听说了这件事,大早上亲自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这次闹的这么兴师动众。”
听到这里,林载川轻微蹙起眉,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我把你从刘静调查到现在的情况跟陈厅说了,上次你给我的名单,我也透露给他一点消息,”魏平良道,“陈厅的意思是,这起案子牵扯到的范围太广了,以后调查到的有些人,单凭我们市局可能不好处理。”
“这起案子以后就由省厅接手调查。”
林载川闻言沉默片刻。
如果案子移交省厅,最后调查结果,就不是他们市局能插手的了。
林载川不认为在省厅公安机关工作的同事们会跟那个组织的人有什么勾结,那份名单里也确实没有一个警察。
但难保“那些人”不会把手伸到省厅里面去,暗地里有什么动作。
这个案子的侦查权一旦转移出去,想再接手回来就难上加难了。
林载川斩钉截铁道:“我不同意。”
魏平良一脸“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的表情,坐到沙发上无奈问,“那你想怎么办吧,起码让我对那边有个交代。”
“这起案子市局调查到现在,水有多深至今都没有人清楚,让省厅全权接手,我不可能放心。”
“省厅如果要参与调查,可以派调查小组来浮岫,市局会与他们案情同步,他们也可以独立进行侦查工作,刑侦队并不干涉。”
“但审问嫌疑人必须在市局审讯室进行,所有与案件相关的证人、嫌疑人,都禁止带离市局。”
林载川平静道:“陈厅如果对这个方案有任何不满,您让他直接跟我联系,我来跟他交谈。”
魏平良:“…………”
林载川毕竟是国安训练的人,就算性格再温和谦逊,内里也绝对是个硬骨头,他不能接受的事,别说只是个省公安厅厅长,就算他国安部的老师亲自过来,他也不会轻易退让一步。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但隔着几个职位就没这个讲究了,陈厅长是魏平良的顶头上司,可是跟林载川离的还有点远。
细说起来,林载川跟陈厅甚至还有点“过节”
。
他二十岁出头刚入市局那会儿,陈厅眼馋浮岫市局有这样一个从国安出来的高素质人才,一直想要把他调到省厅那边工作,但林载川拒绝了。
他连续三年跟林载川提出要把他调离浮岫,林载川就拒绝了他三次,而且拒绝的相当彻底。
陈老可能是觉得面子上受挫,小年轻不识抬举,闹脾气了,后来这几年,再也没跟林载川联系过。
魏平良早年还是普通小刑警的时候,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