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二点确实也该吃午饭了,林载川带着信宿找酒店吃饭,路上得知这位少爷闹脾气的原因竟然是认为他早上“冷落”了那份两千字检讨,没“拜读”一眼就放进小黑屋了。
信宿有时候表现的铁石心肠,一颗心脏冷到仿佛是石头做的,但有时候……
又难以想象的玻璃心。
林载川听了这匪夷所思的理由,简直身心俱疲,叹气道:“下班我会看的。”
信宿强调:“这是我人生第一份检讨,写了一个半小时。”
林载川看了信宿一眼。
……他看起来终于有一点像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了。
因为某个人想吃螃蟹,还必须是活的、五斤以上的澳洲雪蟹,林载川打电话问了三家海鲜店都没有,只有一家五星酒店有一只完美符合要求的螃蟹,空运过来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呼吸异大陆的新鲜空气,林载川就付款预定让他们蒸锅了,等他们开车过去时间应该刚好。
车上,信宿垂眼盯着陆闻泽给他们的名单,神情阴沉冰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载川问:“怎么,有认识的人?”
信宿讽道:“有几个以前生意场上见过。这些人啊,穿上人皮的时候,看起来都人模人样……实际一群衣冠禽兽。”
下个十字路口,林载川打着方向盘向右转弯,平视前方道:“你在一个星期之前就接触过李子媛,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查到刑昭这个人,你为什么会知道她跟刘静的案子有关系?”
信宿心说:还是来了。
林载川轻道:“我不是在以上级的身份向你问话,你有回答或者不回答的自由,我对你说过,只要不触及底线,我并不会过多干涉你的个人选择。”
信宿听了懒洋洋笑了一声,“队长,你这样说就有点耍赖了——这么善解人意,我再不告诉你就显得不礼貌了。”
林载川的脾气其实很和他的胃口,信宿这个人软硬不吃,威逼利诱没用、好言相劝不听,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取决于他的个人意愿,换句话说,全看他心情。
而林载川给了他相当幅度的“自由”。
但凡换一个刑侦队长,都不可能跟信宿把关系发展的这么相安无事。
信宿不清楚是林载川的性格本身如此,还是针对他有意为之——如果是后者,那林载川这个人,就确实聪明的有些可怕了。
信宿身体靠到车背上,缓缓道:“我确实在很久之前就见过李子媛,而且对她有很深的印象,所以在市局见到她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至于当时跟她见面的情境,因为涉及到一些已经去世的人,我暂时不方便跟你说明。而且有关这起案子的线索,你现在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私下里调查过刑昭吗——因为我从李子媛口中得到‘刑昭’的名字,比市局要更早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你那时还没有查到他的身上,我只能用一些很隐晦的办法提醒你他跟刘静
的案子有关,但是手段拙劣,不小心被你发现了。”
说完,信宿转头看向林载川,眼尾挑着一点笑意,“队长,这样的‘交代’可以蒙混过关吗?”
林载川清楚,信宿口中“不方便说明”的,大概跟他的曾经过往有关,或许也是导致他现在性格的原因。
现阶段,信宿不可能跟他完全坦白。
“嗯。”
信宿愿意跟他说这些,其实已经在林载川的意料之外了。
又十五分钟后,二人到了酒店。
螃蟹已经被酒店的人处理好了,这种蟹活着的时候通体雪白,极漂亮,蒸熟了蟹壳也是偏白的淡粉色,色泽几乎剔透,是蟹中美人。
蟹肉和蟹膏盛放在壳里,蟹腿整齐排列在旁边,桌子上还摆放了两杯柠檬汁和去冰气泡酒。
信宿一进屋就吸了吸鼻子,“好香。”
林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