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升,院子里的日晷还差两刻指到午时,商行的事已经处理完毕,楚韶之叫上楚宥珉一道离开回府。
他们出去时,地牢内的歹人刚被蒙上眼睛、堵住嘴巴押解出来。
楚韶之看到的那一瞬间,目光便自动搜罗王老大在何处,他对关差描述的王老大的惨状有几分好奇。他想知道,楚宥珉究竟对王老大做了什么,能叫王老大毫无保留的招供。
只一眼,楚韶之便锁定了王老大,无他,他被人架着拖着往外走的模样格外显眼。
楚韶之不动声色观察,王老大身上露出的皮肤上并不见外伤,楚韶之疑惑,楚宥珉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手段?
押解的人见到楚韶之和楚宥珉身影,拱手见礼,“老爷,堂少爷。”
他们话音提及楚宥珉时,楚韶之明显看到王老大瑟缩颤抖,低下头企图用乱糟糟的头发遮挡住自己,似乎还想往架着他的人身后躲,活像见了鬼。
楚韶之:“……”心痒痒。
楚宥珉淡淡地瞥了眼,“堂叔,咱们先回吧,莫要让他们等久了。”
他甫一开口,楚韶之便见王老大颤得愈发厉害,架着他的人恍惚都架不住他,瘫软的似要滑落在地。
楚韶之颔首,收回目光离开。
随着脚步声远去,王老大渐渐放松,不可名状的吐出一口气,楚家主搬来的帮手是何身份他不知,但他知道,那是一个恶鬼。
将他提审后,只说了一句“听闻你嘴巴严实,我来见识一二”后,便开始对他用刑。
面对一个年轻的玉面小娃娃,王老大浑然不惧,刑罚自己不是没经历过,自信扛得住审问。
然而不想楚宥珉会数管齐下,刑罚逐一落在身上,是王老大离死亡最近的时刻,却求死不能。
他被蒙住眼睛,四肢和脑袋都被固定在刑床上,动也不能动一下。
第一个刑罚是水滴之刑,额头上方悬挂留有小孔的锥形木桶,尖锥处滴水落在他眉心。
这个刑罚王老大经历过,水滴速度会由慢到快,短时间内没有影响,到后面着实令人难受,但他扛得住。
可那恶鬼一来便让水滴得极快,还辅以闷毙之刑,糊窗的纸一层层贴他口鼻之上,额头的水流滑落渗入,呼吸逐渐趋于困难。
王老大陷于黑暗之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直到听见一声询问:“打算交代了吗?”
交代个屁,王老大硬扛着,窒息的感觉让他变得昏沉,黑暗中触感十分明显,额头上滴落的水滴是小锤子砸下,他感觉到有人剥开他头发,盯着他头皮的目光似乎化为实质,灼热不已。
王老大闷哼,捂着口鼻的湿纸忽然被拿开,王老大剧烈喘气呼吸,胸腔一跳一跳的疼。
“真不打算交代?”
他听见那人问,王老大呸了声,“有种你杀了我!”
“杀你作何?我有得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杀你岂不是让你痛快解脱?”
王老大心口一凉,心知今日不会轻易渡过,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口鼻又被完全捂住,王老大脸憋得青紫,额头脖颈青筋暴涨,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额头滴落的水珠愈发冰凉,冷得浸入骨头。
每到他觉得会窒息而死之时,口鼻之上的湿纸都会被拿开,不等他喘匀气,又重新覆上,几次反复,王老大浑浑噩噩,为了能多有几息的喘气机会,开口招供,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怎么着也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可不想那人如此敏锐,是真是假能够轻易分辨,王老大蒙混不过,反倒将人惹恼了。
“既然你不老实,便别怪我再动用手段了。你知道有人善做画皮吗?你皮相丑陋,别人原是看不上的,但我求上门了,你这张皮别人将就要了。放心,老师傅手艺极好,就算是剥了你的皮,也不会危及你性命。”
王老大瞬间想到方才头皮上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