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歇息,贺大伯跟贺代光两个壮劳力,大伯娘一天也有七八个工分,加上贺爷爷贺奶奶的帮衬,另外他们家仅贺聪一个孩子,没其他拖累,条件在村里算中上水平,不需要刘盼娣拖着病体上工。
“大嫂。”贺岱岳进院子时刘盼娣在拿着筷子翻晒竹匾上的菌子,她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见到贺岱岳,她放下了筷子。
“岱岳来了。”刘盼娣招呼贺岱岳到屋里坐,孤男寡女的,为了避嫌,贺岱岳站着没往屋里去。听贺岱岳说想买鸡蛋,刘盼娣爽快地表示自家人买什么,拿去吃得了。
若是一两个贺岱岳不会跟刘盼娣客气,然而他要的是二十个。刘盼娣说不出白拿的话了,她让贺岱岳稍等,接过篮子上厨房数了二十个鸡蛋,专门挑的大个的。
刘盼娣按供销社的价格收了贺岱岳六毛钱,其中两个当她送褚归的。
贺岱岳替褚归收了鸡蛋:“大嫂你忙,对了,干菌今天能晒好吗?”
褚归明天去公社卫生所补药材,想顺道把信和菌子寄了,贺岱岳摸着竹匾上的菌子切片,感觉应该差不多了。
“能晒好,下午收了我叫代光给你们背过去。”菌片轻飘飘的,其实晒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了,但大伯娘念着褚归要寄往京市,特意多晒了一天。
得了准确的答复,贺岱岳转身离开。刘盼娣喊了声慢走,下一秒捂着肚子痛苦地蹲到了地上。她疼出了一身冷汗,贺岱岳连忙折返:“大嫂,你怎么了?”
“没事。”刘盼娣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老毛病了。”
刘盼娣痛得比往日厉害,身下流的血似乎也比往日多,她没有在意,大概是之前双抢累着了。
女人家的事刘盼娣不好意思向贺岱岳启齿,她强忍着痛站了起来,嘴里说着无事,表情却截然相反。贺岱岳有心劝她,奈何刘盼娣坚持不用看医生,贺岱岳只好放弃。
回家放了鸡蛋,贺岱岳越想越不放心,他不了解女性的生理知识,但他直觉刘盼娣的状态不正常,莫非是肠痈?
贺岱岳神情凝重,肠痈可是会死人的,他在部队时遇到过
。思及此事,
贺岱岳拉上了门。
“大伯娘他们在家?”禇归以为贺岱岳是来帮他舂艾绒的,
甩甩胳膊让出了板凳。
“大伯娘不在,大嫂一个人在家。”贺岱岳说了他的怀疑,“我看大嫂疼得站不住,脸色十分不对劲……”
不待贺岱岳说完,禇归一把抓过了药箱:“我们去看看。”
贺岱岳走后不久,疼得眼前发黑的刘盼娣挪到了屋檐下,怕弄脏床,她选择了在椅子上坐会儿。小腹的疼痛犹如刀绞,一阵一阵地席卷全身,她难受得直抽气。
禇归一路小跑赶到了贺大伯家,刘盼娣垂着头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禇归蹲下探了探刘盼娣的脉搏,心道不好,立马打开药箱拿出了针灸包。
贺岱岳右腿不能完全受力,他落后了禇归几步,到达时禇归已将消了毒的银针插在了刘盼娣面部的人中等穴位。
“岱岳,你帮我把大嫂抬到屋里,她有小产的征兆。”禇归来不及细说,同院的邻居全在外面上工,小孩漫山遍野地捡知了壳,连个跑腿的都找不到。
安置好刘盼娣,贺岱岳疾步去了老院子,他不清楚贺代光干活的地点,得先问过计分的王成才。
他运气好,半路遇见了大牛他们,孩子们叽叽喳喳,铁蛋在山上喊“大牛哥,那棵树上有一个知了壳”。
“大牛!”贺岱岳把人喊了下来,让他们帮忙找人,“就说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回来。”
贺聪敏锐地感知到了不安,他无措地望着贺岱岳:“幺叔,家里出什么事了啊?”
“没什么,是我有事找你爸爸他们。”贺岱岳摸摸贺聪的头,贺聪人小,贺岱岳不想让他跟着担心。
捡知了壳小分队飞也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