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忙将老太太今日剩下的午膳,以及喝过的茶都端了过来。
大夫查看了一番,摇了摇头。
“不是这些,”他扭头一看,眼神忽然一顿,看向老太太手腕上的玉镯:“劳烦老太太摘下来,与我瞧瞧。”
与自己的性命相关,老太太自然是不敢耽搁,只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微眨了眨眼,钱婆子会意,将镯子从她手腕上摘下,递给了大夫。
大夫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在镯子上一擦,本来细腻通透的镯子,竟是顿时发黑了起来。
有人惊呼了一声,大夫对着江昭荣道:“正是此了,此乃慢性毒药,日积月累进了老太太的身,这才使得老太太突然间一病不起。”
江昭荣脸色深沉:“可还有什么法子?”
大夫叹了口气:“在下医术不精,只能勉强一试,不过相爷放心,短时间内,老太太还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在此期间,相爷也要另寻名医啊。”
江昭荣拱手,大夫连忙起身还礼,随后带着药箱出了门。
他一走,江昭荣坐到老太太床边,眼眸微眯,目光分外森冷。
满屋的人大气也不敢出,正在此时,杜月兰却突然咦了一声。
“相爷,老太太她,似是有话要讲。”
江昭荣微怔,扭头望去,便看见老太太紧盯着那个发黑的玉镯,嘴唇颤动。
江昭荣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嫌弃。
“你来,”江昭荣唤着钱婆子:“听听她在说什么。”
钱婆子跪爬到老太太床边,俯身耳朵贴着她的唇。
“镯……许、许……送……派人……”
钱婆子复述着,眉心越皱越紧,啥意思啊?
来回念了几遍,钱婆子还是没能理成一句话,低声道:“老太太您慢点说,说清楚些。”
老太太狠狠闭了闭眼,好几秒都没睁开。
杜月兰敛眸,眼中冷冽一闪而过,状似疑惑道:“老太太的意思是不是,这玉镯,是许悠然在时,派人送来的呀?”
众人脸色各有千秋,江昭荣看向老太太,只见老太太不停眨着眼,头还微微晃动,似乎在赞同她的话一般。
江昭荣探究的目光落在杜月兰身上,杜月兰微垂着头,似是没有发现一般。
“便是她送的,也不代表毒便是她下的,”江昭荣语气冷淡,丝毫不顾及众人惊异的目光,径直道:“此事莫要再提,你们都机灵着些,莫要将此事传出去。”
众人齐声应了声是,江昭荣抬眸望着杜月兰:“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将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杜月兰轻点着头,桃红还没说话,便看见江昭荣的视线从杜月兰的身上,挪到了自己身上。
“你也是,马上便要生产了,便好好待在屋内修养,莫要出来了。”
桃红脸色微微扭曲,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是。”
江昭荣又吩咐了一番,起身离开了,临走时,还将桌上那枚镯子也带走了。
桃红和杜月兰对视了一眼,也相继离去。
出了门,杜月兰的贴身丫鬟白芷轻声道:“夫人,若是相爷当真不追究,咱们的计划,岂不是都落空了?”
“那便想办法让他追究。”
杜月兰目光闪了闪:“他还惦记着那许悠然,保不齐什么时候,那许悠然松了口,又被风风光光的迎了回来,我可如何是好。”
白芷扶着她,犹豫道:“可是,许氏和她的子女,都已经从族谱上除了名……”
“对娘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子女了,没有哪个娘,不忧心自己儿女的前程的,”杜月兰慢条斯理打断她:“她虽然有个做太师的爹,但许言礼若是有什么路径,定是先想着他的子女们,而不是许悠然的。”
“否则那江康安如今都痊愈了这么久,为何皇帝还不给他个一官半职的,反倒是远在锦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