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定在了江稚鱼身上。
皇帝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江稚鱼,安乐侯所言可为真事?”
“圣上……”江昭荣刚开口,便被皇帝打断:“朕在问她!”
江稚鱼抬头,直视着皇帝:“回圣上,臣女确实为吕公子医治,但绝无半分暗害之心。”
她落落大方,表情坦然,身上竟有一种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
皇帝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半晌后,又落回安乐侯身上。
“你说是江稚鱼暗害的,可有证据?”
“有,礼部侍郎之子高岩,亲眼所见!”
高岩不过是个草包,哪经历过这种场面,自进了金銮殿后便一直抖个不停,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脑子瞬间短路,胳膊直直地伸了出去,脑袋扣在地面上,发出好大一声声响。
礼部侍郎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
高岩生的本就普通,再加上现在畏畏缩缩的神态,以及惊惧的眼神和惊恐的脸色,更是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
皇帝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喜。
一个男子,如此胆小,竟连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都不如!
高岩只感觉身上像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般,抬不起头,声音也是唯唯诺诺:“回、回圣上,吕公子被江小姐针灸,不,因、因为打了赌,不是……”
他语无伦次,话都说不明白,安乐侯和吕耀祖脸色铁青,尤其是安乐侯,恨不得再上前踹他一脚。
没用的东西!
皇帝眼里满是厌恶:“连句话都说不明白?!江稚鱼,你来说!”
江稚鱼:“……”
【嘶,怎么有种上课看别人不会,正看着呢,老师生气突然点你名的既视感?】
皇帝:“……”
江稚鱼心里吐槽,嘴上利索道:“回圣上,是因为开医馆当日,臣女恰巧见到吕公子与高公子,见其二人眼下青紫,脚步虚浮,便想为其医治一番。”
“但二位公子显然不相信臣女的医术,恰巧当时,臣女也正在为贺公子治腿,便与吕公子打了一个赌,若是贺公子的腿好了,吕公子便来我医馆治病,并为我的医馆宣传一番。”
“昨日贺公子已能正常行走,所以臣女便依照赌约,为吕公子治病,走前,吕公子面色红润,并无异常,醉月笼街上的人都可为臣女作证。”
“之后发生了什么,臣女便不知晓了,再听到吕公子的消息,便是安乐侯带着人闯进了相府,口口声声称,是我害的吕公子。”
【呼,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好累,早饭也没吃,又饿又渴。】
【可千万别有什么让我上朝的心思了,咱吃不得这种苦啊。】
【就让我安安静静躺平吧。】
皇帝:“……”
江昭荣:“……”
看吧,他早就和皇帝说过,影响江稚鱼上朝,最大的阻扰因素从来都不是大臣们,而是江稚鱼自己。
比起吕代宗的事,皇帝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你方才说,言庭的腿,好了?!”
江稚鱼点头:“昨日贺公子曾于街上行走,很多人都看到了。”
此话一出,满朝官员皆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她的眼神满是震惊。
皇帝宠爱贺言庭满朝皆知,当年贺言庭双腿俱断,自膝盖处往下耷拉着,皇帝派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还在京中贴了告示,寻神医,但凡治好,便予以高官厚禄。
每日进出将军府的人成百上千,可即便如此,贺言庭的腿也仍旧没有治好。
然而现在,竟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治好了?!
安乐侯猛的抬头看向皇帝,皇帝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笑意。
安乐侯心里咒骂了一句。
对江稚鱼是故意害他儿子一事更是深信不疑。
皇帝难得开怀大笑,对江稚鱼赞不绝口:“江相真是生了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