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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岁瞪大了眼睛。
“指路,就你这样慢吞吞的走,走到猴年马月去?”
谢岁趴在他的身上挣扎了两下,见下不来,只能提着竹竿指了个方向。
裴珩扛着人,听着耳边少年轻快的声音,“其实已经很近了,王爷不用担心会淋太久的雨。而且我有沿路遮掩痕迹,也不怕刺客追杀过来。”当然,也不怕暗卫这么快追查过来。
“你当我是嫌你走的慢?”裴珩蹙眉,他捏了捏谢岁的手,“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大概不知道,山里的雨淋着淋着能把你冻死。”
谢岁一愣,随后裴珩扛着他快步跑起来,眼前一晃一晃,雨越来越大,砸在身上生疼,谢岁有些困顿,牙齿哒哒哒发着抖,他倒不觉得冷,就是有些木。
听着密密麻麻的雨声,渐渐的眼皮就开始下垂——啪!
一掌打在他臀上,谢岁顿时像活鱼一样一跳,“王爷!”
“到了。是不是那?”裴珩下巴一扬,谢岁看过去,不远处一个刀削似的峭壁,一片丛生的阔叶藤蔓下,隐约可以看见个一人高的洞口。
不等谢岁回答,裴珩已经扛着他冲进了洞中——
裴珩一脚踢到一块明显被砍伐后的干柴,他看了看外头的雨,又看了看洞穴里面那堆状似天然,但隐约又不太天然的干柴堆。他将谢岁放下,伸手在角落一掏,还掏出来一块火石,还有引火的绒草,甚至还掏出来一个小铁锅,一小罐子的盐,糖,还有香料,葱姜蒜。
只差一个主食就可以在这里做饭了。
裴珩看向谢岁。
谢岁干笑:“……哇,东西好齐全啊哈哈哈,说不定是进山的猎户留下的……”皇家的山头谁敢进来打猎啊!
他只是让师父帮忙往洞里随便塞根干木头,等到晚上可以生火驱兽,师父啊师父,你徒弟是过来卖惨的,不是过来享福的啊!心疼徒弟但也不至于这么体贴吧!!
谢岁有些尴尬的站着,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裴珩从洞里踹出去。
意外的,他等了好半天,裴珩居然什么都没说。只听见咔嚓咔嚓几声,他蹲下去点火,快速生了个火堆,然后提着小罐子到外面接雨水去了。
谢岁看了看火堆,小小的靠近,蹲在旁边烤火。
他从入山到现在,大概淋了两个时辰的雨,被暴雨泡了这么一遭,感觉四肢百骸都让冷水给浸软了,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像个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
洞口一暗,是裴珩回来了,一手提着装满水的小罐子,还拖了几根树枝回来,往火堆边一搭,起了个架子。
他捡起一侧的调料罐,一个个试了过去,寻到了糖,将小半罐倒进瓦罐里熬着,顺带还切了几片姜丟进去,一齐放在火堆旁边煨着。
然后宽衣解带,将湿漉漉的衣裳拧干,搭了上去。
裴珩冲着谢岁招了招手,“你过来。”
谢岁慢吞吞挪过去,就见裴珩背对着他,递过来一个瓶子,“帮我上药。”
他肩膀上的伤口被雨水冲刷的发白,皮肉翻卷,其实刺的位置不算深,奈何他从山上滚下来,就是原本不大的伤口,现在也变得有些狰狞了。
将金疮药撒上去,谢岁左找又找,没寻到一块干爽点的布,最后只能就那么晾着,好歹血已经止住了。
“是谁伤的王爷?”谢岁关切道,“叫奴婢看了心疼。”
“一个身手很不错的杀手,看不出他的来头。”裴珩敞着衣襟,“听说谢府曾经养了不少门客,你对那些江湖人了解如何?”
“我爹是文臣,府中都是幕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谢岁笑着摇头,“要说武将,王爷该去问问萧家才是。”
裴珩哦了一声,不知道信没信。
上完药,谢岁坐在一侧,拧了拧自己的袖子,哗啦一片水。
裴珩带笑的声音从另一侧传过来,“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