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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3 章 旧友(2 / 3)

倏忽而过,望着眼前眉目长开之后与故人只剩几分相似的少年,钱致徽依稀有几分犹疑,他试探性地开口道:“未知公子尊姓大名,某依稀似见故人。”

不同于钱致徽的犹疑不定,谢拾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来。

不说别的,只说那一对标志性极强的剑眉,相较于文弱书生更像是将门子弟的气质,还有执起画笔时浑然如一的感觉,就问这世间可还有第二人?

他却不曾第一时间叫破对方名姓,而是笑道:“巧了。这位兄台在下似也见过。”

闻言,钱致徽心中大石落定。

——他果然没有认错人。

多年不见的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涌出浓浓的惊喜,宛如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相视一眼后,两人彼此像模像样举手一揖:

“——谢知归。”

“——钱子美。”

“哈哈,果然是你!”

钱致徽哈哈一笑,一把托住谢拾双手:“一别经年,谢兄别来无恙乎?”

“有劳钱兄挂怀,在下一切安好。”谢拾亦笑了起来,“想不到钱兄竟然在应天府,早知如此,我当第一时间登门拜访。”

“我这几年都在南京国子监读书,想来是当初未曾说清楚,教谢兄误作京师了。”

言罢,钱致徽请他坐下,命人奉上温好的酒:“天寒,喝盏酒暖暖身子。”

谢拾饮过温酒,听他问道:“谢兄何时来的应天府?”

“也是凑巧,昨日方至。”

谢拾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又将自己去岁中湖广解元,年后出门游学之事一五一十道出。

钱致徽双眼一点一点地瞪大。

大齐两京十二省,每科只十五位解元而已,自己眼前居然就活生生立着一位,且中举之时年不过十五?饶是他知晓谢拾天赋异禀、前途无量,可这天赋兑现得未免太快,无量前途也来得未免太早了罢!

亏他中了举还沾沾自喜,惦记着昔年的比试说不定还能继续。万一谢拾懈怠了呢?

罢了,罢了,人和人真不能比!好在自身并非毫无优势,譬如一手炉火纯青的画技。想来他投入习画的时间谢拾都用来研读经典了,水平远胜于他也是应该的。

钱致徽自我安慰一通,总算心平气和。他邀请谢拾

一观自己新鲜出炉的画作,说话间满是欢喜:“我本欲描摹寒冬之肃杀,念动之间却突生他念,化冬色为春光。”

而这幅画作竟是出乎意料的好。

外界分明是草木枯黄,霜雪满天。画中却是草长莺飞,大江如练。外界分明是“千里黄云白日曛”,画中却是斜阳晚照……直令人生出颠倒错乱的梦幻之感。

谢拾走到近前细细观摩,良久,他赞道:“钱兄于画道已是登堂入室矣!”

言罢,他很是专业地从技法上对这幅画作赞了又赞,末了又耿直地指出些许不足。

只听评点便知他绝对是懂画的。

钱致徽又一次大受震撼。

他还记得当年的谢拾,虽然提出过不少新颖的观点让他颇为动容,但于画之一道却是完完全全的门外汉,哪里懂得这些复杂高深的技法?就连夸赞都十分简单直白。

而今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若说谢拾本身没有一定的绘画水准,钱致徽绝不相信。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问了出来。

谢拾爽快点头:“君子六艺我这几年都有修习,不过画技与钱兄相比还差许多。”

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当年的钱致徽似乎十分崇拜观澜居士,即何训导,谢拾补充道:“授我六艺的先生正是观澜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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