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请,把个云夫人请过来梳头吗?人家堂堂侯府夫人坐镇房中,就看着她梳头换衣服这两件小事,难道都管不好?还出什么汗?”
凌霜也知道她酸得很,笑道:“娘又说人家云夫人干什么,今日梳妆的娘子都是云夫人请来的呢,宫里放出来的娘子,厉害得很,名义上只说是给云夫人梳,不然娴月不是命妇,用宫人,传出去不好听。”
“宫里的娘子,怎么懂外面的时新花样?”黄娘子也帮腔道。
“说不得,人家云夫人
请来的,自然是样样都好,哪像我,上不得台面,不得小姐的欢心。”娄二奶奶一边吃醋,一边还不忘百忙中吩咐婆子:“去把那盘糖渍梅子换了,果子篮里正经有樱桃,有杨梅早杏,弄些梅子算算什么,穷乞相。”
凌霜也忍不住笑了,顺着她话道:“是呀,黄娘子你不知道,衣服和头发讲究时新,上妆却不同,越要老手越好呢。”
“偏你知道得多!”娄二奶奶忍无可忍,本就忙得肝火旺,正想拿凌霜骂一顿出出气,只听见外面主礼的婆子高声唱道:“送嫁夫人们到了!”
娄二奶奶立刻变了个脸色,满脸笑意,喜气洋洋,带着黄娘子秦娘子就一起迎了出去,那边夫人们也都是盛装打扮来贺喜的,以景夫人和梅四奶奶为首,又有姚夫人等一众关系不好,但来凑趣的,都嚷道:“恭喜娄二奶奶,贺喜娄二奶奶,今日嫁女,乘龙快婿,实在羡煞人也。”
“哪里哪里,都是夫人们抬举。”娄二奶奶谦道,和夫人们拉着手互相行礼,又一迭声让看茶,让上座,果品点心都流水般端了上来,夫人们哪里肯坐,都道:“我们看新娘子去!”
娄二奶奶虽然和娴月斗气,但做母亲还是尽职的,立刻拦住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哎唷,这可看不得,娴月那边还正梳妆呢,看新娘子也要等梳好了呀,各位夫人给我个面子,坐下来喝喝茶,吃吃点心,横竖官家也还没出宫呢,快来品品我从杭州托人寻来的上好龙井……”
“怕什么,都是自家亲戚。”姚夫人带头笑道:“我们还没见过娴月梳妆的样子呢,都说美貌,倒要看看是不是天生丽质……”
娄二奶奶要去拦,哪里拦得住,但凡亲事,看客总是兴致高昂,这还没到闹洞房,已经兴奋得不行了,都要去看娴月。有熟悉娄家的,直冲后院,浩浩荡荡十几个夫人,嚷着要看新娘子,简直是摧枯拉朽,凌霜跑在她们前面,刚想着说万一她们硬闯,要不要翻脸,娴月房间门口却早站着一个人了。
云夫人素面朝天,连头发也是松松挽个坠马髻,披着衣裳,笑眯眯站在门口,道:“各位夫人怎么来这么早?”
京中传言再怎么传,她终究是侯府嫡夫人,这些夫人见了她,也不得不乖乖行礼,叫一句:“云夫人。”
连嚷着看新娘子嚷得最凶的姚夫人也不得不收敛许多,笑着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梳头的拦着看新娘子的,不讲理不讲理!”
她虽嚷,却也不敢直冲云夫人身后的门,云夫人听了只是笑眯眯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给新娘子梳头,当然要给新娘子把门了,夫人们还是回去等着看新娘子吧,横竖里面已经在换衣服了,好饭不怕晚。”
有她在,众位夫人们只得悻悻商量回去,云夫人看她们走了,朝里面笑道:“红燕,告诉小姐,慢慢梳,不怕,今日是她的大日子,自然一切以她为重,凡事有我呢。”
凌霜也跟着众人往回走,趁人不注意还拿手肘捅捅娄二奶奶,低声道:“看吧,请云夫人来梳头还是很有用的。”
娄二奶奶气得眼里冒火,但到了正厅,又不得不露出蜜一般甜的笑脸,和众位夫人周旋起来。
夫人们哪里是来吃茶喝点心的,一到正厅,看陈设的看陈设,讲旧礼的讲旧礼,姚夫人说“我们那时候,做小姐哪有现在轻松,天不亮就薅起来了,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