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月身上不舒服,没吃午饭,自己一个人在睡午觉,睡到一半,听见有人轻手轻脚走进来,知道是凌霜,把脸转到朝床里面,头也不回。
凌霜立刻感慨:“啊,好酸,醋坛子打翻了。”
娴月头也不回,直接把床上的布老虎朝她砸过去,凌霜身手好得很,在空中接住了,也脱鞋上床,准备睡午觉。
“睡那头去,脏死了!”娴月闭着眼睛道。
“你别生气,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凌霜见她不理,用布老虎戳她的背:“真的是好东西,不看可惜了。”
娴月忍不住,转过脸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凌霜把一朵山茶花递给她,正是她昨天戴过的胭脂红。
娴月气得脸都红了,直接扔去一边。
“别生气嘛。”凌霜笑着哄她:“是娘偏心,又不是我,你放心,她再让你穿黄不拉唧的衣服,我第一个翻脸,直接包起来送到荀郡主府上,大家别好过。”
娴月爱生气,其实也好哄,果然听了就消气很多,哼道:“你去热脸垫了冷屁股回来了?”
“怎么可能。从小到大,只有我不想和别人做朋友的,别人怎么挡得住我的魅力。镇江孩子王不是开玩笑的。”凌霜逗她一会儿,还是说了实话:“蔡婳心思重得很呢,我劝了好久才肯和我做朋友,她答应晚上过来吃饭,你到时候也起来吃点呗。”
“哦?你自己去讨好人家还不够,还要姐姐我去捧着是吧?”娴月仍然发脾气。
“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你们俩像,你可以给她支支招呀,大奶奶对她可坏了,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我们还指望你的回天妙手,帮她屠大龙呢!”
凌霜一面哄,一面给她捶肩膀捏腿,好话说了一箩筐,娴月总算回心转意了,冷哼道:“这能有多复杂,大奶奶自己要守节当寡妇,常年吃斋念佛,你当她心里甘愿啊?看见自家侄女整天在外面赴宴被人相看,人生还有无数可能,也许还能嫁得如意郎君,难免会有嫉妒。你们还是见识少了,这世上的人性,连亲娘嫉妒亲女儿的都有呢。再说了,蔡婳的策略也不行,常年扮猪吃老虎,扮久了人家真把你当猪了,大奶奶见她这倒霉模样,觉得她斗不过三房,自然懒得资助她。还有一层呢,扮猪吃老虎没有回旋的余地,人家看你弱都来欺负,你是跟她们拼呢?还是不拼呢?拼了不值得,不拼又不胜其烦。你看蔡婳的窘况,是不是都由此而来?我看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处境已经影响了她的心性,现在太偏激阴沉了。”
凌霜听得连连点头,一会说“隆中对也不过如此”,一会说“真是卧龙再世,萧何重生,佩服佩服”,把个娴月哄得舒舒服服。才斗胆道:“其实你也挺偏激呀,我才和蔡婳玩多久,醋坛子就打烂了,我们俩可是十六年的交情呢。”
“十七年,你在娘胎我就常教育你了,谁知道你这小东西不听话,越长越歪,整天干的事没一件像样的,怎么能怪姐姐嫌弃你。”娴月伶牙俐齿得很。
凌霜被她逗笑了。
“对了,折枝绣的事应该也是大奶奶泄露给三房的,蔡婳住的地方大奶奶都有钥匙,随便出入,箱笼都不准上锁的。应该是玉珠偷看了,再说给荀郡主的,我们在想,要不要报复她们?”
“报复什么,你还能把荀文绮抓起来打一顿不成?依我的意思,元宵节见真章,我把荀文绮都摸得透透的了,你等着看好戏吧。”
“行吧,你元宵节想穿什么,提前告诉我,蔡婳说她实在过意不去,想帮你们绣点东西,她绣工很好的,比折枝绣不差。”
“再说吧。”娴月却好像兴致缺缺的样子。
她躺下去睡觉了,凌霜也手枕着头,看着帐子顶陪着她,娴月从小久病气虚,所以特别喜欢人陪着,但美艳得过了分,一直没什么朋友,只有凌霜老是陪着她。
过了很久,久到凌霜都以为她睡着了,她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