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押回京城来。”
二奶奶难对付就在这里,遇到事,她只管往娄二爷身上一推,偏偏娄二爷也纵着她,每次都乖乖接过黑锅,他到底是个爷,家里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纵使老太太急了也不过骂两句就算了,夫妻俩打得好配合。
果然娄二爷听了就笑道:“都是我不对,路上还说呢,我这次回来,一定给娘磕头赔罪。”
说话间已经过了穿堂,那个穿秋香色衣裙的大丫鬟打起帘子,讲道:“二爷二奶奶回来了!”
里面早一迭声叫起来:“请二爷二奶奶的安。”原来里面还有不少丫鬟仆妇在娄老太君面前凑趣,见进来都起来行礼,凌霜和小妹探雪都是第一次回娄家本家,卿云和娴月离开京城的时候也小,都不太记得了,各自小心打量。娄老太君上了年纪,虽然喜欢阔朗,但一间正房还是隔断成了三间,东侧是一间暖阁,有暖炕和向阳的琉璃窗,上面铺着大红牡丹朝阳的垫子,摆着水仙腊梅等花卉,还放着针线活计,显然是娄老太君起居的小厅,通往东边耳房的老太君卧室。右边的厅里则是摆着大圆桌,又有一架十六开的缂丝屏风,虽然是上了年纪的老物件,花样旧了,也价值千金,紫檀架子放着古董,显然是待客吃饭的地方。中间正房平时显然是不用的,熏笼里烘着上好的银丝炭,放了茉莉香片,一进来只觉得暖香逼人。娄老太君已经是快七十的年纪,鬓发如银,被孙女丫鬟们簇拥着,只略起了起身,娄二爷和二奶奶已经带着四姐妹拜了下去。
“给母亲请安。”“给祖母请安。”
“都起来吧。”娄老太君道。
凌霜偷眼看,发现娄老太君确实如母亲说的,虽然生得富态,但眼神里透着一股严肃,不怒自威。好在她见到多年未见的儿子儿媳还是喜形于色的,对孙女倒也慈爱,不知道当年怎么会闹到母亲不得不走的地步呢?
她转念间,丫鬟已经拿了垫子过来,是让四个孙女另外给娄老太君磕头,娄老太君亲自扶起来,挨个看了,果然还是和所有老人家一样,一眼就看中了温柔恬静的大孙女卿云,拉着她和自己坐到一起,道:“卿云怕是不认得我了,当年走的时候才这么一点大呢。”
“哪能呢。”卿云乖巧答道:“我在扬州天天听父亲说思念祖母,可惜父亲公事繁忙,我们姐妹也不能在身边孝敬祖母。每年秋天祖母还让李二叔送了庄子里的出产来扬州,我们受之有愧,实在是对不起祖母的一片心。”
她这话说得恳切温柔,娄老太君听了,更心软几分,摩挲着她的头发,笑道:“我也知道卿云是最好的,每年给我送寿礼,都是用了心的。去年做的那件百寿团花的小袄,又细密又暖和,我前些天还在穿呢。”
“我针线上实在一般,既然祖母喜欢,我这次回了京城,再多做两件给祖母穿。”她立刻道。
娄老太君顿时笑了。
“好是好,只怕今年春天你可要忙了,没空做哦。”她笑着打趣道,说的是花信宴的事,娄二奶奶乖觉,顿时凑趣地笑了,其他人顿时也笑了。卿云红了脸,把头别去一边不说话了。
娄老太君搂着卿云坐着,把另外三个孙女又看一遍,娄娴月素来有点行动风流,在长辈面前不敢放出来,只乖乖坐着,小探雪也老实得很,凌霜素来是淡淡的,娄老太君见了她眉眼和娄二奶奶生得一模一样,嘴也是一张利嘴,只有个鼻子像自己儿子的,便有点不太喜欢。
“小的那个叫探雪是吧?”她问娄二爷。
“是的。”娄二爷答道:“老三叫凌霜,生的那天满园都是晨霜,晶莹可爱,她一生下来就会笑,就叫凌霜。生老四那天扬州下了百年不遇的大雪,都是祥兆,霜雪兆丰年,所以叫凌霜探雪,取个好兆头。”
可惜娄老太君听了,并不高兴,道:“女孩儿家家起名字,什么霜啊雪的,听着就怪冷的。像卿云就不错,寓意又好,又温柔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