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和苏晚盈来到了牛家胡同的青年旅馆。
这片车站附近的区域年前年后经过了多轮整治,附近新开了两家快捷酒店,导致这青年旅馆现在几乎废弃了。
斑驳的老墙上全是贴的小广告,城管来过好几次,却是找不到这里的老板,想要直接拆迁,市里有位大人物却又暗中关照,这地方不能动。
于是这青年旅馆矗立于一片干净的街道中,成为了流浪汉,无业人员还有小偷小摸甚至是吸毒者的天堂。
走进混乱带着异味的内堂,走上二楼,只有一间屋门是干净的。
附近走廊里,隔壁屋里,立刻走出了七八条大汉,还是初春的寒冷时候,他们却都是清一色的白背心,腰中鼓鼓的。
看到李长安走来,几个人注目他一头灰白头发,但还是认了出来,这位正是东生老大说的那位先生。
几名大汉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的又退了回去,最近很有些无业人员上来捣乱,这几天都处理好几批了。
苏晚盈扶着李长安进了屋,低声问道:“这些是裴东生的人?”
李长安舒服的坐在了一张沙发上,这沙发看起来不起眼,其实是德国的罗福宾士顶级沙发,灰色的色调,加上特制的
材质,拥有良好的弹性,是李长安最喜欢的牌子。
“是东生的人,他们负责看着这间屋,这里算是我的小窝了。”李长安翻动着沙发旁的茶几,看到上面有一张素洁白纸,纸上还有清秀的墨痕。
而苏晚盈却是看向了对面,在墙上挂着一副素描画,画中是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用笔潦草,但十分传神,虽看不清那道士的样子,但这道士飘逸潇洒的气质扑面而来。
“呵,没想到裴东生这小子还有几分艺术气质呢。”苏晚盈忍不住道。
李长安微笑:“这你可就错了,东生他玩枪可以,拿笔就是要了他的老命,这画应该出自白萤的手笔。”
那个叫白萤的女孩儿,苏晚盈认真回想着,却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似乎曾经去海州看过当时误以为伤重的李长安。
“你这个学生可真是人才啊!”苏晚盈说着转身走来,看到男人手里的白纸,便一把抢了过来:“这又是什么?”
白纸上墨迹浅浅,却是半阙词:
冷香萦遍红桥梦/梦觉城笳/月上桃花/雨歇春寒燕子家……
李长安看着半阙词,摇头道:“小小年纪,竟然还有这种心境,这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他伸
手拿起茶几上的毛笔,轻轻扫过砚台,挥笔下阙词出:
箜篌别后谁能鼓/断肠天涯/暗损韶华/一缕茶烟透碧纱……
“纳兰的词虽好,但用情过于痴,要知人生短短几十年,如果看不开,最后伤的还是自己。”李长安摇头说着。
苏晚盈却是无法领会这清代大词人的心境,只觉得莫名其妙:“厉害啊,还吟诗作词,看起来,白萤那个小丫头还挺合适你的,哼……”
李长安伸手抱住她,坐在沙发上:“傻瓜,白萤她才多大,懂什么啊,伤春怀思,那是古人的雅趣,人家不叫伤心,而叫痴心,要说起痴心,我在外面,可是一直想着你的。”
苏晚盈脸上微红:“你伪装成了李大牛吧,当时遇到我的时候,还装傻,你这次去狮城,不是跟那个什么顾星华一起去的么?”
何止顾星华,还有一个安萌呢,狮城还遇到了安妮那个大明星呢。
但李长安千年老鬼,对女孩子的心思岂不知道,当即轻描淡写的说着狮城故事,从头到尾没提任何一个女人,反而每句话都在说着自己如何思念怀里的女子。
苏晚盈心里甜甜的,揽着他的脖子:“我虽然不会吟诗作对,但我也有更
多优点的,我也很想你。”
她摸着男人灰白的头发,温柔说着:“这世界上有一个东西,任谁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