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浦桃花坞公馆西北,一片普通的小区里,周家的大部分人都住在这里。
这片小区虽然都是老式的楼层,但面积不小,里面还有个小菜市场。一到傍晚就非常热闹。
这时候,小区中间的一栋楼上,周鼎老爷子正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宽大的屋子,是打通了整个楼层,外面看着很低调,里面装修却非常豪华,不比那些豪宅差多少。
客厅正中甚至有“小桥流水”式的古典装饰,假山流水,一脉自然之景。
老爷子现在对自己最喜欢的几盆花草都没精神看了,来回踱着步,他最宝贵的孙女儿还在卧房里。
过了许久,一个穿着白色中山装,精致打理的胡子都到胸口的老头大步走了出来。
这老者身材高大,腰杆笔直,手里还提着一副针囊,一个布袋。
“老胡,洋洋怎么样了?”周鼎搓着手,看着自己最信任的老友。
这老者慢慢坐下,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周鼎急忙对后面的一群等着的人挥手,这都是在屋里伺候家人的保姆等人。
一杯香茶很快送到,这些仆人都站在老爷子身后,面露关切之色。
那被称为老胡的老者微闭双目,手指微微掐着布袋,不时还喝一口茶。
猛然,他睁开眼睛,从白色布袋里摸出了一把奇形的小天枰。
这东西是乌黑色的,一看就有些
年头了,大小如同玩具,却是精致无比,古铜色的秤砣,亮灰色的木杆。
这是一种小型的杆秤,学名戥秤,是旧时专门用来称量金、银、贵重药品和香料的精密衡器。也是真正的中医常用的工具,专门用来称量药物。
老者又拿出开方单子,再从布袋里拿出文房四宝,那周鼎老爷子亲自过来研墨,老者拿起毛笔就写了起来。
周鼎老爷子紧张极了,仔细看着老者开方。
他很清楚这老友的习惯,方子开的越是复杂,那说明情况越好,因为这位老朋友出身杏林世家,在中医之术上可以说是神医级的,没有把握,他不会开复杂的方子。
但这次,他失望了,老头竟然只写了半页纸,就停手了。
“哎,老胡,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方子……”周鼎低头看着:“人参,石莲肉,甘草……这不是安神的方子么?”
胡老抬头微笑:“是啊,这是安神汤,养心安神,主心肾不交,偶有头疼之感,水煎服,可用生姜为引,每天煎一剂,日服2次。”
“就这样?洋洋没有其他事了?”周老爷子放下心来。
一副安神汤,他自己都能开出来,但心里就感觉不对啊,老胡刚才出来的时候,眼神可是很凝重的。
果然,那胡老放下茶杯,沉吟道:“这副药是安神的,洋洋昨天是被灌了带
酒的镇静类药物,呵,也就是相当于麻醉剂样的西药,现在的人啊,体内对西药的耐药性很强了,洋洋她虽然从小都是我来看病,但也吃过不少西药,所以她身体会自然分解那些药物,我开这个安神汤,就是帮她调理的。”
说了一大堆,但好像没有什么用。
周鼎老爷子皱眉摇头:“这几日,洋洋她明显心不在焉,半夜还会惊醒呼叫,有时候喊着头疼。加上昨晚的事,我担心她是不是……”
说到这里,周鼎老爷子压低了声音:“她是不是中了诅咒之类的恶毒之法?”
“嘿!”胡老笑了:“老周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科学昌明,道魔隐迹,我看你是做这什么安保的行当,太紧张了。”
周鼎直接打断他的话:“咱俩几十年的交情了,我还不知道你,刚才你出来的那个样子,就是有问题嘛。”
胡老脸上顿时有些尴尬,起身走了几圈,这才沉声道:“是有点问题,你先不要急,我刚才把脉来看,这问题不见得是坏事,对洋洋来说,说不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