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哼着小曲,带着姬夜月走出了看守所。
姬夜月慢慢走着,忽然停住脚步问道:“那个裴东生,是不是个孤儿?”
李长安转身看了她一眼:“又忘了该怎么跟我说话了?”
姬夜月这次却没有发怒,十分认真地又问道:“主人,裴东生是不是个孤儿?”
李长安点点头:“沈冰月跟我提过这事,他的确是个孤儿,从小没人管教,也没上过几天学,所以野性未除,有点愚昧单纯。”
姬夜月眼中露出了悲哀的表情:“那他跟我一样,我也是孤儿,我们这样的孤儿,就像浮萍一样,飘到哪里是哪里。没有父母亲人,也就不会在乎什么,既不爱上学,也不爱跟别的小孩一起玩。”
姬夜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忧伤:“所以渐渐的,我们越来越孤单,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就算在学校,也是被人欺负的那种学生。”
李长安明亮的眼神看着她:“夜月,你并不是什么孤单的异类,你和裴东生也不一样。”
姬夜月抬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哀求:“我是因为运气好,遇到了沈老爷子,是他收养了我,才有了今天。主人,我请求你,一定要把裴东生救出来,求你了……”
倔强的少女弯腰躬身,从未低过的头,也在此刻低下。
李长安眼神中满是怜惜,他走过来轻轻抱住姬夜月,然后淡淡道:“有
一点你错了,裴东生虽然没有文化,野性难改,但他活得自由自在,即便是在看守所里,也是为自己而活着。而你不一样。”
李长安捧起了少女的小脸:“沈家收养你,给你的并不是亲情之爱,而是把你当作了棋子和工具,沈老爷子训练你,养育你,是为了自己家族的私利。相比之下,你却要为别人而活着……”
姬夜月挣扎着转过头,轻风吹动她的短发,少女的身子在风中是那样瘦弱。
她却是倔强说道:“哼,我活得比谁都幸福,请主人你收起这种虚伪的怜惜,因为,我不需要。”
李长安轻轻伸手拭去,少女温热的眼泪在他的掌心里滚动着。
他沉默了许久才忽然道:“准备一下,今晚零时,跟着我来一起劫狱好不好?”
……
裴东生回到号子里,躺在老大才能享受的私人床位上,双眼盯着高高的天花板想着什么。
“我是不是被那个道士给骗了?”裴东生自言自语道:“他有那么神么?”
但不管怎么劝说自己,裴东生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他烦躁地起身,在号子里来回溜达着,其他犯人们看老大心情不好,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裴东生走到了号子中间,脚下踩到了一块凸起的地面,他低头看去,平滑的地面上,那团如脚印般的凸起十分显眼。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李长安脚踩大
地,踏出深深脚印,然后轻轻一步,又将地面拉平的画面……
裴东生晃晃脑袋,伸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想想不对,急忙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佛祖保佑……但好像还是不对,他急忙单手成道礼,口诵几句无量天尊。
“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裴东生大步走到厕所里,关上门便虔诚跪倒,口中喃喃念起了李长安教给他的咒语。
“今晚零点,南墙七号,小心提防,有人劫狱……今晚零点,南墙七号……”裴东生连连念着。似乎还真有用,胸口的郁闷都消除了不少。
看守所监控室里,一名狱警飞快地拿起对讲机:“赵所,赵所,7筒2号里有情况,请您赶快来。”
赵所长带着人飞奔而来,监控人员放大了7筒2号裴东生的声音后,大家都清楚地听到了他那古怪的“咒语”……
“今晚零点,南墙七号,小心提防,有人劫狱!”
赵所长身子一颤:“裴东生这是在跟我们偷偷报告重大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