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淹没。很久以前的某个冬天,她在那个破败漏风的房子里也曾感受到了孤独,那次似乎更糟,除却孤独还有绝望和死亡。
但是那天,有人踩着阳光将她抱了出去。
她惶惶然想起,那才是她和贺亭川的第一次见面。
她是漂在水面的一苇芦草,他是偶然路过的渡船人。
他渡了她。
却也只能渡她一次。
*
今天的餐后甜品不错,贺瑾之临走之前特意去后厨给自家儿子打包了一份带回去。
耽误了几分钟,两人下楼的时候,比苏薇薇稍微晚了一会儿。
刚进电梯间,贺瑾之就眼尖地发现地上落着一张深蓝色的工作证。上面贴的照片有些眼熟,细看竟是刚刚在餐厅遇见的那个女孩。
她拢了拢袖子,弯腰捡起来,递给了旁边的贺亭川:“好像是那个小螃蟹掉的东西。”
那是一张入场证,底下印着几排黑色的小字——
南城市广播电台播音主持:苏薇薇
《无声》剧组特邀主持嘉宾
此证为唯一进出现场凭据,请妥善保管。
日期就在今天。
“这个挺重要的吧?”贺瑾之说。
“我下午带给她。”说话间,他把上面的浮灰掸掉,又将那蓝色的挂绳绕上去,仔细整理好,收进了西裤口袋。
贺瑾之有些意外。
她刚刚似乎在自家堂弟的脸上,破天荒地捕捉到了类似于温柔的神色,但转瞬间,那抹温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没出现过。
也是那抹一晃而过的温柔,让她觉得现在是说话的好时机。
“亭川,我这次来除了看云州,其实还想问问你在欧洲市场的计划方向,你姐夫想……”
“姐,”贺亭川适时打断她,“顾家已经是北城的首富了,再大会招祸。”
贺瑾之也不好再说旁的,亲情是亲情,利益是利益,她的这个弟弟分得很清楚。
早几年,贺家的那些保守党派怎样被他连根拔除的,她都亲眼见识过,他的叔叔伯伯甚至爸爸相继在盛年回家养老。贺亭川不动顾家的利益,已经是顾念了情分了,再要就显得贪了。
出了电梯,贺亭川让司机把贺瑾之送了回去。
助理还没到,他在那车库里等了一会儿。
有个保安正握着对讲机讲话——
“老吴,有人从车库闯进来了,赶紧派人查下。”
“嗯,挺严重的,吓到了一位女士。”
“我瞎紧张?这高跟鞋上都有血呢。”
“不常来的客人,超级漂亮。”
“开什么车?一辆红色的Mini。”
……
贺亭川闻言,抬步走了过去。
那保安虽不认识苏薇薇,但认得贺亭川,忙调低了对讲机,礼貌交叠双手,躬身问候:“贺总,您好。”
“她人呢?”短短的三个字,冰冷焦灼,带着强大的气场,一出口就压得对方低下了脑袋。
他不明白贺亭川的意思,但见这位大佬的脸黑沉且阴郁,只好揣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询问:“您问的是谁?”
“那位受惊的女士。”他微抬胳膊,松掉了衬衫的袖扣。
“哦,她……她刚走。”没想到那姑娘竟然认识贺总,他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心想这下算是捅了大篓子了。
贺亭川俯身将落在地上的银色高跟鞋捡了起来,目光在那鞋跟上的血液上停驻许久,情绪汹涌又被他压下去,即便他极力克制情绪,还是从他说话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紧张:“她受伤了?”
“我来得及时,她没……没有受伤,这血是她打的那个人留下的,就是受了点小的惊吓。”
贺亭川轻点了下颌:“报警查一下。”
“好的,贺总,我们立刻处理。”
对讲机里适时传来一句声音:“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