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少部分新娘是向左或者向右摆手示意,而她们所在的镜面算是安全区域,并不会对玩家造成威胁。
数不清的利爪犹如被机关操纵般,争先恐后拦截住沈沧澜的去路,沈沧澜身形快如鬼魅穿梭其中,在准确闪避的同时,也看清了这一细节。
向左或向右,指的是岔路的方向,根据新娘所指的方向选择岔路,才能踩准正确的路线。
但也不是百分百的成功率,因为方向正确,不代表相应的岔路一定与手中蜡烛的颜色相同——譬如手持红色蜡烛的玩家,误闯了燃烧着白色蜡烛的铜镜岔路,一样会引发危险后果。
陷阱无处不在。
……
另一方面,拿到白色蜡烛的祁陵,他面临的考验则显得更加荒唐。
镜阵之中忽而狂风大作,他尚未前行多远,手中的烛火已然应声熄灭。
同一时刻,两侧的铜镜镜面依次亮起,在悬挂着“奠”字的挽联下,出现了捧着蜡烛的阴间鬼差。
笑嘻嘻垂着长舌的白无常,以及一脸苦相却目露杀意的黑无常,来自地狱的回声,余音环绕,仿佛在念诵着什么。
不同的镜面里,黑白无常的影像相互交错,而从它们脚下蔓延滋生的血色藤蔓,像是曼珠沙华变异后细长尖锐的触须,已经悄然包围了祁陵。
在这样狭窄的岔路里,被天罗地网的藤蔓所围困,就算察觉到端倪,也不可能躲避得开——这就是手中蜡烛熄灭的后果。
藤蔓缠绕住祁陵的四肢与脖颈,随即凶狠收紧,将他整个人都吊上了半空。
尖锐钩刺划破肌肤,血线顺着喉咙流向衣领,祁陵几乎能听见自己全身骨骼发出被重组的钝响,他咬紧牙关,攥在手里的那根蜡烛始终没有松开。
窒息感愈发强烈,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将蜡烛重新点燃,否则很难打破此刻的困境。
要重新点燃蜡烛,就得借助另外的火焰,唯一的办法就是镜中的烛火。
问题在于首先需要确定,到底是选择黑无常,还是白无常。
这一定是有区别的,选错了只会使情况更糟。
祁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
真正的黑白无常,白无常头顶的高帽应该写着“一见生财”,黑无常则写着“天下太平”。
但是这里的黑无常,写的其实是“天下不平”。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谁在生死关头还会注意到这种微小的差别呢?
他登时手腕翻转,将掌心熄灭的蜡烛,用力伸向距离最近的右侧镜面。
隔在镜面另一端的烛火,奇迹般使白烛复燃,视线内黑无常的面容由模糊转为清晰,直至变得和祁陵一模一样。
血红的藤蔓终于收回镜中,祁陵从半空跌倒在地,他压抑地咳嗽两声,冷静抬眸。
直觉告诉他,很快狂风又要来临,届时刚才的情景会不断循环重现,直到彻底把他勒死为止。
所以他要以最快速度找出正确的迷宫路线,离开这里。
镜中的蜡烛还在燃烧,按照乔栩的说法,镜中阵的残忍之处在于,如果蜡烛燃尽,那么铜镜就会碎裂,镜外的玩家会随着镜中的自己一起粉身碎骨。
……前提是镜中要映出自己的模样,换个角度想,如果镜中没有映出自己的模样,那这面镜子碎与不碎,也就和玩家没什么关系了。
黑无常变成了祁陵的样子,但白无常却没有。
既然点燃蜡烛从黑无常处下手,那么寻找路线,就要从白无常处下手。
他扯了外套衣袖裹住手指,下一刻猛然挥拳,刹那间将映有白无常影像的铜镜镜面,一拳击得粉碎。
什么都没有发生,半晌,从铜镜的残骸间飞出一只酷似萤火虫的幽绿光点,光点飘飘忽忽悬浮在空中,像在做着某种无声暗示。
他一不做一不休,索性又连续打碎了好几面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