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烨欲灭世,还与那人神有联系,可见,你说的那人神莫矣,终究还是走上了她的命定之路。”
听牧随说到此事,孟如寄和莫离的脸色都更凝重了起来。
唯独牧随,仍旧淡漠的抱着手在推断:
“他在逐流城这么久,不择手段的搜刮金银,早该有千金了,但他却一直没什么动作,可见他应当是从人神那儿知晓了什么法子,打算在无留之地先试一试,然后再回人间。”
孟如寄看了牧随一眼,要不刚莫离夸他聪明呢,她这儿还没来得及分享从盏烨那儿得知的消息,他就已经自己推断出一半了。
“是,我正想说……”
孟如寄叹着气,有些心累道:“我从盏烨嘴里套了话,他打算在三日后,凑足两千金,然后带我走,与此同时,他还有个计谋,他打算引奈河水入云,借一场雨,毁掉无留之地。”
牧随闻言一怔,随即神色复杂的沉默下来。
他低头不言,孟如寄便认为他是在想对应之策,又道:“不过他这局,我们也不是不能破,此前你说的逐流城金杖,我猜,他定是放在了那聚云施雨的阵法里。”
莫离了悟:“对,戾气不受无留之地的规矩束缚,但聚云施雨的术法,用戾气可施加不成,他还得用金银,方可成此召动天然之力的术法。”
孟如寄点头:“他说逐流城是整个无留之地最高的地方。可见他要施的术,必须要借最高的地势,你们逐流城里,哪一处是最高的,那阵法,就一定在那里!”
接到孟如寄满怀期许的目光,牧随第一时间却并没有同样激动的回复。
他兀自沉默着。
直到孟如寄和莫离都察觉出了他情绪好似有些不对。
“千山君。”莫离打量他,“你有别的想法?”
孟如寄也很奇怪:“你的逐流城,你不想救?兔子不要了,你忠心的下属也不要了?”
纵使说到这地步,牧随也没有冲动开口。
他在思索,也在犹豫,眼瞳中的神色,就好似真如莫离此前所说的“迷途者”。
孟如寄也等了良久,有些不耐烦了,单手揪住他的衣襟,晃了一下。
即使是在梦境里,牧随也被孟如寄这个动作惊了一瞬,梦境再次发出“嗡”的一声,四周也跟着晃了晃……就好像,外面的牧随,也都快被孟如寄这个动作晃醒了一样。
“你听着,不管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今天这主意我替你拿了。”孟如寄直勾勾的盯着他,几乎能在牧随的眼瞳里看见生气的自己:
“来救我!”
她说得斩钉截铁,似一锤敲在他脑袋上,令他眼中起了波澜。
“而且,盏烨可阴过你几遭了!”孟如寄继续说服牧随,“你有什么算盘,必须跟他一起打?不蒸馒头争口气,自己的算盘自己打。听我的,跟我一起弄他!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她说完,梦境里的迷雾安静的流转。
莫离眼珠子左看看右瞧瞧,正在想自己要不要说点什么打个圆场。
忽然间,却听牧随一哂,一边将孟如寄的手握住从自己衣襟上摘下来,一边竟开口答了:
“逐流城的最高处,就在你所住之地。”
莫离斜眼打量牧随,见牧随握着孟如寄的手没松,眼神也一直落在孟如寄身上。
而孟如寄听了牧随的话,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转变,只顾着思索,也没有自己的手是不是被他握着。
莫离看穿一切的笑了笑,没有说任何话。
孟如寄思索后正色道:“我在房间里,没看见任何像金杖的东西,也没有阵法。”
“在你头顶上方还有一层天台,名为揭天阁。那里最适合布聚云之阵。”
“揭天阁……你这名字取的……”孟如寄忍不住多言两句,“你要把天都掀了呢……”
牧随没有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