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遗物的人应该也能得到爷爷的电话,怎么的都该打个电话通知爷爷。
林朗写下第六个问题:
6、那七年,牛叔在哪儿?孩子在哪儿?
还有邵骏,刚才林海东和邹敏都提到了他,说明邵骏知道部分内情,却一直瞒着邹敏。
爷爷奶奶和大姨都去世了,牛叔失联,林海东和邹敏面对这件事反应巨大,看来知道得也不多,而且林朗是靠偷听得来的信息,不太方便去询问他们。
关于那个“早夭”的孩子,林朗其实可以理解林海东和邹敏的隐瞒。
看看他们给存活的孩子取的名吧——“唯一”。
从一开始,他们就只把林唯一当成唯一的、仅有的孩子,对他倾注了全部的爱。试想一下,一个叫“唯一”的人,去和父母当面对峙,讨论他其实不是“唯一”的问题,多讽刺啊!
林朗不想让林唯一知道“孩子”的事,相信林海东夫妻也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在林朗能找到的活着的人里,邵院长应该是知道信息最多的那一个。
但怎么去和对方谈呢?又不能用林唯一的身份。
林朗有点儿苦恼,在纸上写下第七个问题:
7、邵院长知道多少?
现在,摆在台面上的问题是,那个“孩子”被邹婉藏起来了,就在虹城,不知道林海东能不能把他找出来。
他的身体处在脑死亡的状态,却有一颗健康的心脏,一颗可以移植给林唯一的心脏。
林朗有基础的医学知识,心里明白得很,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与林唯一一起出生的同卵双胞胎兄弟,那他的心脏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林唯一的心脏,没有之一。
因为他们拥有一样的基因,一样的血型,只要手术成功,排异反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唯一的生活质量将大大提高,寿命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只要稍加注意,就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邵骏和邹婉拖了那么多年,林唯一的心脏病都发作了那么多次,他们都没给他移植来自陌生人的心脏,大概,就是在等这颗天选之心吧。
林海东说,最近几个月,那个“孩子”的脑电波有所波动,尤其是五月初的那几天,他……像是要醒了。
听到这句话时,林朗都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五月初的那几天,林唯一和林朗都处在被袭击后的昏迷阶段,五天五夜。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一种状况,非常特殊,就是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下,那个“孩子”的脑电波波动了好几天,这说明什么?
林朗看着纸上罗列出来的七个问题,提起笔,写下最后的那一个:
8、我,会是那个“孩子”吗?
写完后,他又看了几遍,终是叹了口气,把白纸塞进碎纸机,“咔咔咔”地绞得粉碎。
林朗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月亮静静地挂在天边,别墅区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初夏季节,有成群的小虫子在路灯下飞舞,一切都显得那么寻常。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林唯一说过的几句话:
——我实在找不到让自己消失的方式,如果我能找到,只留一个你,消失一个我,那我一定会去做。
——我相信存在即合理,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也不会无声无息地消失。我的存在必定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当有一天,我完成了某个未知的使命,也许,我就会自动消失。
现在,那个方式、那个使命,是不是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林朗伸手按在玻璃上,看着镜面上映照出的年轻男人的脸庞,长发披肩,面色苍白,一双眼睛却是平静如水,像是已经做好了某个决定。
林朗觉得,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没什么事需要他操心了,只要等林海东把人找到就行。
是死是活,一刀切下去,答案自然会揭晓。
不过,在那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