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没事儿。”攸晴笑笑,“肯定是你的身体最要紧呀,以后再看到有人卖气球,我给你买一个,我送给你!”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浮起一丝怀疑,偷偷瞅着身边的男人,他走路的姿势和之前没有区别,神色也一样冷漠,但那声“对不起”就像是一颗信号弹,在攸晴心里炸开了花。
她其实一直都在等,等那个人出现。她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自己可以准确地区分他们,他和他,真的太不一样了,而她真正想见的,只有其中的一个。
他们来到姚奶奶的摊位前,姚奶奶已经在准备打烊,炉子都关了火,见到攸晴就招手喊她:“晴晴!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喏,黑糯米,两块,给你们留着呢!”
攸晴扫码付钱,看着姚奶奶把两块黑糯米糕装进纸袋,边上的林唯一突然开口:“还有没卖完的吗?司机在停车场,我们一共个人。”
攸晴的心猛跳了一下,姚奶奶说:“黑糯米没了,白糯米还有,要吗?”
林唯一说:“要。”
于是,攸晴就买下块糯米糕,两黑一白,都是枣泥馅。
她把纸袋递给林唯一,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指,林唯一并无异样,用那倨傲的、冷漠的脸孔说着奇怪的话:“还是热的,好香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违和吗?
攸晴强迫自己冷静,说:“走吧,我送你去停车场。”
此时的巷子行人稀少,摊贩也都打了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从窗缝里透出点点灯光,整条小巷便显得古朴又幽静。攸晴能听到自己和林唯一踩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哒,哒,哒,哒……那脚步声叩击着她的心脏,令她心乱如麻。
她有很多话想问问身边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双重人格,太荒谬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切换的?
这世上,居然真的会有这种事!
林唯一并不知道攸晴的烦恼,依旧走得悠闲又惬意,说:“你家客栈真热闹,那些人都很有意思。”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攸晴说,“本来没那么热闹,多了几个长租客,住久了大家就熟了,晚上会一起吃饭,他们轻松,我姐也能赚点饭钱。”
林唯一问:“他们为什么要在客栈长租?”
“没为什么呀,这种人很多的,比如董阿姨,她老公死了,女儿在国外定居,让她去国外帮忙带小孩,她去了,因为语言不通,饮食也不适应,住了半年就逃了回来。一个人在家闲着没事干,就开着车全国旅游,说是已经去过十几个省份,觉得哪个地方好,就留下来住几个月,她租期到五月中,彦城夏天太热,她打算去北方避暑。”
林唯一想象不出这种生活,他是被圈养的,从未一个人出过远门,哪怕去度假,也都是待在豪华酒店,从来不会去景点游玩。
他羡慕那种自由自在的人生,可现实是,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感受一下微风拂面,于他而言,都是珍贵的体验。
攸晴继续说道:“还有美娥姐和松哥,他俩才叫潇洒,带着个果果到处玩。这一趟把钱都花完了,他俩就留下来打工,挣回去的路费。果果才五岁半,本来应该在读中班,听美娥姐说,他们压根儿没给果果报过幼儿园,打算明年九月直接送进小学。我都在替果果担心,小孩儿不上幼儿园,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还好吧。”林唯一说,“我也没上过幼儿园,一天都没有,直接上的小学,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攸晴又一次感到惊讶:“你没上过幼儿园?为什么?”
“那几年做了手术。”林唯一右手指指左心口,“心脏手术,身体特别糟糕,只能在家休养。”
“哦……”攸晴说,“原来如此。”
林唯一笑了一下,说:“其实,有个问题之前一直想问你,不过刚才我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