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纹荡漾的灯光昏黄温馨,勾勒出极佳的畅谈氛围。
床边地毯将卧室分为两部分——
地毯一侧的床上,方清漪倚靠在床头坐着,身上套了件裸粉色的睡衣,纯中带了点儿妖,举手投足间自有风情。
地毯另一侧的空间里,容屹身上裹挟着湿重的冷水,整个人透着禁欲的冷感。
“你想聊什么?”他声线也毫无温度。
“我说过,五年前,我们分开之后,你都做了什么?”
容屹很轻地笑了一声。
方清漪莫名:“笑什么?”
容屹:“你是在关心我?”
方清漪想矢口否认,思忖片刻,还是点头:“算是关心。”
容屹转身去了客厅,没一会儿,手里拿了杯红酒。红色液体在高脚杯里摇晃,夜色迷离其间。他双眼却是近乎透明的黑,毫无情绪可言,“我说了,过正常人过的生活。”
“正常人可接触不到传闻中意大利的黑手党。”方清漪语调轻松地说。
容屹不置可否:“工作而已,只是我的工作对象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方清漪:“霍氏的工作应该够你忙的,怎么还有闲心思去意大利?”
容屹仰头,送酒入喉。
动作间,他颈间喉结上下起伏,线条翻涌起性感的引诱韵味。
他嗓音似是掺了酒气,微哑,醇厚,低沉,引人入胜。
“当时年少气盛、太冲动,做了点儿不该做的事儿,大哥让我滚出霍氏。”
“什么事儿?”
房间里蔓延着诡异的沉默。
容屹送过来的眼神也少见的带有压迫感。
方清漪擅长隐藏情绪,素面朝天的脸露出无辜的笑来:“不方便聊吗?”
容屹:“嗯,不方便。”
话题到这里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
容屹手里的一杯酒也已见底,他将酒杯搁置茶几上,微弓着腰身,猝不及防地,因为方清漪的一句话,时间仿佛就此凝滞住,他动弹不得。
“是因为毁了我的婚约、把容家赶出南城——这件事吗?”
容屹猛地侧头。
视线里,方清漪脸上挂着轻浅的笑,笑意很淡,语气也很淡:“霍家早就洗白了,为了你还动用了以前的关系。霍以南还真是比你亲哥还像亲哥,你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只是事成后,该有的惩罚还是得有。”
容屹不可能不经过霍以南的允许动用那些关系人脉。
霍以南可以助纣为虐,但也会在事情结束后,给予容屹相对应的惩罚。
“容裕和你说的吗。”疑问句,肯定语气。
方清漪:“谁和我说的重要吗?容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屹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夜色无声,他双眼里似藏了一整个暗夜,眼神尤为病态。有诸多情绪翻涌,可她读不懂分毫,方清漪越看容屹,越心生怖感。
正这时,容屹起身,缓缓从沙发处走向床边。
他弯下腰来,指尖似淬冰般冷,寸寸蔓延在她的脸畔。温柔的力度,方清漪却浑身掀起鸡皮疙瘩。
“很难猜到原因吗?”容屹嗓音低沉,热气扑洒在她唇边,距离那么近,近到彼此睫毛震颤贴合,他眼里如一汪深潭,她无法躲闪,被吸纳进去。
“以你的智商,应该很容易就猜到真相才对。”容屹戳破她的伪装,“何必在这里装不知道呢?”
和聪明人交往,往往是件轻松的事。
然而现下,方清漪意识到,和太聪明的人交往,像是美人鱼幻做人形后,看似光彩照人,实则每一步,都像是踩着玻璃渣,举步维艰。
她渐渐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她咽下喉管里的涩感,稳定心神:“容屹,我以为我们很早就说清楚了——我们之间,不管做什么都可以,除了谈——爱。”
可以谈性,但不能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