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琳记得在几年前的一次聚会上,大家讨论最喜欢北京的哪个地方。有人喜欢后海、有人喜欢三里屯、有人喜欢红螺寺,因为听说那里求姻缘很准。到了蔺雨舟,他说他喜欢军事博物馆,以及各类博物馆。
在聚会后李斯琳邀请他一起去军博,蔺雨舟拒绝了。但是后来李斯琳听说,他一个人去了那一年的军博。当时的李斯琳很是乐观,还跟朋友说:看到了么?这就是我喜欢的人。从来不屑于搞任何暧昧,真是一个经得起道德考验的人啊。她完全忽略了被拒绝给她带来的失落,直视蔺雨舟的人格。
漫长的喜欢催生出来的了解比任何人想象到的还要多。她知道蔺雨舟喜欢军事博物馆、知道他的书包里永远有一个水杯、知道他在周末要做两份家教,而他如果能出国,最想去的国家是俄罗斯和埃及。还有很多很多小事,尽管中间隔了有几年,但李斯琳还是会记得。
在军博的这天,李斯琳见识到了所谓的“颅内高/潮”。蔺雨舟看着那些东西两眼冒光,竟不输她拉着他的手放进自己衣襟时他那一瞬间的感觉。他对每一个展品都很了解,李斯琳只是开口问了一句“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他竟然就开始滔滔不绝给她做了全场的向导。在他开始讲解的第五分钟,陆续有人跟在他们身后,老人和孩子居多,大家都把他当做了官方的讲解员。还有人说:这个讲解员厉害啊,天文地理历史政治,无所不通。
蔺雨舟很忘我,徜徉在他热爱的海洋里。李斯琳看着他也觉得很快乐,因为快乐和满足是会被传染的。只是那一撮人跟在身后,让她有点苦恼。她原本可以拉着他的手听完全程讲解,现在好了,她不能跟“博物馆讲解员”动手。
野马战斗机的真机陈列太过震撼,蔺雨舟讲着讲着就有爱国情怀,眼睛都湿了。孩子们接受了一堂超级好的爱国主义教育课,围着蔺雨舟让他签名。
蔺雨舟很惭愧,直言自己只是一个军事爱好者,但拗不过他们,还是签了字。李斯琳揪住一个要跑的小孩子的书包,对他说:签名你藏好,不定哪一天,你看新闻,名字就对上了。五年、十年,你耐心等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大概是因为蔺雨舟是她见过最纯粹的人。他是一定会在这条科研之路上走下去的,李斯琳有信心能看到他成为高精尖领域的代表人物。
蔺雨舟在一边拉她衣服,希望她谦虚一点。李斯琳就哼一声:咱俩总得有一个人不谦虚。我反正不指望你。
“咱俩”这个词用得好,一下就灌进蔺雨舟心里,他看了她半晌,眼睛一弯,笑了。笑过了还觉得不够,就用力揉李斯琳头发,用他平常不太有的口吻说:“怎么回事?我怎么这么想捏你。”
李斯琳就把脸凑过去:“来,你捏,注意一下力度,毕竟我靠脸吃饭的。”
蔺雨舟真就狠狠捏一下。
他不太习惯在公共场合亲密,两个人的触碰仅止于此。但李斯琳带给蔺雨舟的快乐,又不是仅止于此。再上地铁的时候,两个人站在车厢角落里,她贴墙角站着,他的身子将她罩在里面。李斯琳玩他格子衬衫的纽扣,手指又捏起他T恤下摆,将指尖送进去搔他皮肤。蔺雨舟害羞拍她手,她就笑。
“多大人了,这么幼稚。”蔺雨舟说。
“比你大。”李斯琳还嘴。
“你确定你的行为比我大吗?”
“身份证比你大。”
“了不起。”
蔺雨舟初尝了约会的快乐,又担心李斯琳不快乐,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在军博的时候话太多,也不知李斯琳会不会嫌他聒噪。又或者李斯琳的兴趣根本不在这,所以对她来说这半天会不会很难熬。
李斯琳摇头否定:“非常开心。”
“你也喜欢?”
“还行。我去过差不多十二个国家的博物馆。”李斯琳对博物馆不像蔺雨舟那么脑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