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在府里守着元澈养病, 元澈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宫里虽然天子时不时派人过来探视,又或者送来些许滋补身体的东西。但比起平日里在宫里一呆就连着好几日来说,已经好的不能再好。
元澈觉得自己就是那沉湎温柔乡的家伙,以前最看不起这种人, 没想到倒头来自己反而成了这类。
他只是偶尔得闲的时候唾弃一下自己, 看到明棠的时候, 那点点微末的愧疚顿时被他丢到了脑后。
夫妻和乐,这原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事。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兄弟们,都应当替他欣慰才是, 有什么好愧疚的。
明棠想要趁着这次机会, 好生给元澈调理过来,特意让人请了道医来。元澈喝了药, 原本要好的丘疹几个时辰的功夫, 一下发的更厉害。把明棠吓了一跳, 元徵倒是很高兴。
左右这个毛病要不了命, 就是看起来有些吓人。不过正好借着在家里好好养着。
见着明棠吓得通红的眼, 他先是装可怜,好让她对自己一阵嘘寒问暖, 无微不至的关切照料之后, 他才一头躺在她柔软怀抱里, 安慰她,“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把体内伏邪排出来而已,发了这么一回之后,以后应当体质会更好。”
明棠双眼通红的问,“真的?”
元澈点头,“当然是真的, 我自己就学过医理,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见到她两眼红的和兔子似的,“臻臻找的这个道医,倒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他这话倒是真心实意,元澈自己学医,知晓最厉害的是治未病。
“我见识过有道士,可以看出一个人两三年后得什么病。”
明棠红眼盯他,“你别骗我吧?有这样本事的人,怎么地方刺史不送到宫里来。我在宫里都没怎么见过这样的能人异士。”
元澈笑了,“谁敢啊。刺史郡守要送人入宫,那都是冲着讨好宫中贵人去的。一开口就是一年后两年后得什么病,贵人们愿意听这个话么。就算灵验了,说这话的人能不能被记着都是问题,就算还记得,万一贵人们觉得,这是咒他呢?”
“到时候好事变坏事。能人异士的脑袋能不能保住都还是个问题。”
明棠噗嗤笑了,元澈向上仰首,见到她的笑靥。伸手去抚她的脸。
她没有在家里涂脂抹粉的习惯,素面朝天,干干净净的。元澈抬手,手指触碰到的是柔软的肌理,和充斥着生机的温热。
“宫里都弄不到的人,臻臻却给我弄来了,看来臻臻心里都是我。”
元澈说着,抓住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冬日里穿的太厚,隔着厚实的衣料,没办法感受到蓬勃的心跳。但是却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明棠倒也不吝啬,低头下来就在他的额头上啄了两下。
“你既然知道我的心,那么就赶紧的,赶快好起来。要不然算是什么事,成婚没多久就生病,大伯和小叔就算了,外面那些宗亲天知道在背后说我什么。”
两个人的结合可谓是离奇,越是离奇,引来的目光也就越多。说闲话的那也真的不少。
说起来洛阳宗室们,看着一个两个位高权重,其实和市井长舌也没有区别。
元澈愧疚的很,“连累你了。”
“知道连累了,那就好好养病!”
明棠才不信男人嘴里的那些花花,听一听高兴就算了,要是当真了,那就真的脑子不清醒。
她把请来的大夫高高捧着,开始盯着元澈每日喝药用膳。
在她日日勤勉盯着他的作用下,元澈发出来的丘疹好的很快,比他以前发病的时候都还要快的多。
而这个时候正好撞上了大旦日。
大旦日百官入宫朝贺天子。内外命妇朝贺皇后。
大旦日是宫里一年里头除却天子大婚之外,最隆重的节日。元澈要是病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