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这个天已经冷起来了,人手里提着两头石狮子,在寒风里站在,半点凉意都没有。额头上冒出的细汗被冷风一吹,冷得一个激灵。
元治把这事放在心里左右来回的想了几遍,脑子里灵光一闪,差点没把手里提着的石狮子丢了去拍大腿。
兄长受构陷那事,分明就是要把兄长置之死地。天子愿意摆出姿态,自然是为了保全兄长。虽然把人嫁过来太缺德,但大局上着想,也是忍了。
元治越想,越发越觉得自己兄长委屈。
明棠从宫中去往成家待嫁,她这年纪,朝廷都能收她不嫁的赋税了。谁都没料到,竟然还有这么一遭。
成家上下对她很是客气,说是养女,但到底是这么大的人了,也没有怎么相处了,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人。临时凑的一家子人,也不可能瞬息间就有什么亲情来。
成太后对她很宽厚,她不但是把自己的积蓄带了出来,另外还给了她不少东西,除却那些可以当钱花的锦帛之外,还有许多的金银。
这架势,就算真的和后族女子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明桂临行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好生叮嘱,“在宫里没有高位,在宫外有个王妃的位置也不错。宫内是好,一辈子圈在里头也可怜,在宫外还能随处走走看看风景。”
“和清河王好好在一块吧。”
能不能好好在一块,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而且也得看运气,这世上想做成一件事,和能不能做成,完全是两回事。
她没有经营过夫妻关系,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看元澈的样子,似乎对她和元徵十分在意。那就有些难办。
好在她也不一定非得把自己吊死在他身上,原本就是为了大局,才会临时凑到一起。
实在不行,她搬出去过自己的,元澈也趁早再寻一个喜欢的。就算是皆大欢喜了。
婚礼正在准备,她除了让人做衣裳的时候,需要她抬抬手之外,并不需要她做什么。身边全的人对着她都是笑脸,成太后也经常派女官来问她过的好不好。
婚礼那日,她足足睡到了午时才起来。婚礼遵循古礼,都是在傍晚时分进行。新妇白日里能睡就睡,因为到了夜里,说不定是要熬一宿的。
到了申时,明棠才开始装扮,新妇的装扮都是差不多一样,连着脸上的妆容也差不多。明棠坐在那儿换上崭新的婚服,仍由身边人往自己脸上招呼。沾了粉的布团不停的往脸上拍打,明棠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抹了多少粉,李鹊儿站在一旁。
李鹊儿被太后一道从宫里被派出来跟在她的身边,反正在宫里做宫女,和如今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她在一旁帮忙,青黑的眉黛她仔细研磨好,拿画眉用的笔小心的画到明棠的眉毛上。
“王妃别动。”李鹊儿改口改的飞快,没有半点不适应。宫里能到红人身边服侍的宫人,都有几门巧技在身上,李鹊儿在妆扮上有一手,不多会就照着明棠原本修改后的眉形上画出一双柳眉。
“远山眉时兴,不过王妃的眉毛不太适合,还是柳眉更好。”
李鹊儿话语间,已经描画完毕,接下来不过就是在唇上涂胭脂,脸颊上扑茜粉。
等到一切妥当,明棠凑到铜镜面前,镜面里露出一张极其生疏的面孔。
“我自己都不认识了。”
旁边的仆妇和侍女们听了她这话都善意的笑起来,“出嫁么,还是要和平日不一样才好,要是和平常都一样了,那才没意思。”
明棠对着镜子里扯了扯嘴角,然后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做了同一个表情。
不是不好看,即使上了妆,还是能看出天生丽质。外面的天暗下去,外间有了动静。清河王上门迎新妇了。
这南北的婚俗完全不一样,南边要看新妇的德行,刁难几乎全都冲着新妇来。要坐在榻上让人看,不管被怎么对待,都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