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脸上酡红, 身上已经被擦过一回,换上的衣裳也事先用香薰过。可是从口鼻里呼出来的气还是带着一股酒味。那股酒味和衣裳被褥里的浓香混合,扑到人的脸上, 格外的销魂。
明棠一口险些喘不上气, 好歹忍住没在元澈面前把口鼻给捂住。一时间,她面上也有些精彩。
幸好最艰难的已经有人给她收拾了, 剩下来的,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她仔细探了下元徵的额头,再三确认元徵只是酒醉不醒, 并没有其他的状况, 这才放心下来。
她左右看看, 见着家仆抬来一个竹节博山炉,博山炉以黄铜铸造,黄澄澄的,全是富贵。内里已经添了香丸,仙山上烟雾缥缈,芬馥怡人。
不得不说, 这些家仆着实很会办事。她都半句话没说, 他们就已经将事全都办妥当。和宫中的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明棠在元徵榻边坐了小会, 心里盘算着走了。
元徵这儿有好几个办事妥当麻利的人守着, 她在这儿除了傻乎乎坐着,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用处。
她往后看了眼,发现元澈还在, 他袖手站着,看着床榻上的元徵,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这种事没有人带头,她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出去。只好一块坐着。
明棠把元徵整张脸都看完了, 元徵整个人被锦被盖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一颗脑袋在外面。明棠仔仔细细把他的那张脸看完了,又开始研究他盖着的锦被上的绣纹。
来来回回看了一遍,明棠打算好生去看床榻旁边的香炉。这个时候元澈道,“我等还是出去吧,寝室之内人太多了也不好。尤其冬日门窗封闭。”
明棠正想着怎么找个由头开溜,元澈这话正是再及时不过了。
她马上顺着元澈的话往下说,“府君说的也是。”
“现如今我还是不要打搅了陛下的休息,”她说罢站起身。
元澈让左右好生伺候,和明棠一块儿出去。
明棠的脚才迈过了门槛,肚子里就传来咕噜两声。
明棠如今算不上天家的什么人,元徵和元澈这对叔侄对酒当歌,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还得好好地坐在一旁,等着元徵什么时候有吩咐下来。她今日早膳用的早,再加上方才一直都没有进食,又忙乱了好一阵。到了这个时候,肠胃再也忍受不住,开始闹腾了。
明棠下意识去看元澈。宫中人最重颜面,不过她这种人对颜面倒是看的得不重。
饿过肚子的人无所畏惧,也不把那些脸面看在眼里。
她是天子身边的人,现在肚子都咕咕直叫了,元澈做主人的自然应当有所表示。更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救命的恩情呢!
果然元澈手掌轻轻压在额头上道了一句失策。
样貌好看的人,只要别太放浪形骸,不管做什么都挺赏心悦目。就连方才的懊恼,也是很得人的心意。
不过她却不是个能食色的人,美色在肚子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两眼炯炯的望着他。
元澈伸手往另外个方向做出请的姿势,“方才竟然将此事给忘了,实在是失礼失礼。现在董美人和我一起去用膳。”
人饿起来,脑袋容易发昏,明棠也没注意到他话语里的不对,连连点头。
元澈请她到暖室坐下,让人去准备膳食。不一会儿的功夫,下面人就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饼。
汤饼切的细细的,泡在乳白的骨汤里,上面盖着大片的羊肉和胡葱,热气混杂着香味铺面而来。
她有些惊奇,宫外的吃食做的颇有些粗犷,汤饼至少切成一指头的宽。她喜欢吃细的,还只是李鹊儿这些贴身服侍的宫人知道。
“我听说董美人是南边的人。”
元澈笑道,“我曾经和南边来的名士打过交道,发现南边的人都喜欢精细的东西。我想美人也应当差不多。所以让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