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一头就倒在了他的胳膊上。手臂上的手,原本已经收了回去,又被她给结结实实压住。
脸这玩意儿,很多时间不会成事,只会坏事。脸一丢,没脸没皮,倒是方便不少。除了对面的不好发作。
要脸的比不上不要脸的。
她脚疼,找不到靠谱的大夫。眼前的这个又是宗室,若是要脸的话。明天她弄不好脚都不能沾地了。
身后的人显然是没有料到,她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眨眼间就被她靠在身上。
或许是脸面上过不去,又或者是别的。这位倒是没有脸色大变,从而把她给甩开。
他手掌重新托在她的手肘上,给她借力。他身形向后微退,像是要拉开和她的距离。
但明棠才不给让他躲开的机会,她抽泣了两声,两眼带泪,盈盈的看向他,“方才让府君见笑了。”
元澈静静的看她,没有什么格外明显的情绪。
明棠在思忖他是不是准备把她给丢开的时候,他先往旁退了一步,“那就先请小娘子到隔壁,我给小娘子看看。”
目的达到,明棠还记得做戏做全套,没有急着喜形于色,而是眼角带泪,点了点头。
这个庄子不大,庄子上的人也少。这几步路的功夫,她没有见到还有其他人。
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单,除却必要的卧具之外,看不到几件其他的。
明棠在坐床上坐下,她的腿被抬起来、脚上的靴子被雪泥给弄得脏兮兮的。尤其靴底,全是大块的烂泥。之前不注意,现在看到了,哪怕不要脸如她,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她正想着要不要自己赶紧把靴子脱了,元澈已经上手,将她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当把袜子除下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肿得老高的脚踝。
明棠肌肤白皙,肿起一块格外的明显。他看了两眼,手掌握住了她的脚掌。他的手很烫,贴在她的脚心上。
哪怕冻得识感都已经不灵敏,也能赶到贴在脚心上的,和女人肌体完全不同的粗粝。她不自觉的浑身紧绷。
她有些心慌,后悔刚才搞出那出。
现在就算说不用,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握住她的脚掌,转了几圈。然后让外面的老仆送来一只小小的布包。
布包灰扑扑的,看着并不怎么起眼。打开之后,见到里头一排排的针。他拿出一根,对准她的脚趾。
她的脚趾带着几分稚气的圆润。
他一直手掌握住了脚掌,缓缓用力转动,手中的银针刺中脚趾上一点。
那瞬间的刺痛让她憋不住呀的叫出声。
疼出来的嗓音里夹带着惊喘,他脸颊微侧,似是向她看过来。
明棠脸上顿时发烫。
不过他的脸颊只是稍侧,然后手中捻针。
看着似乎满心思都在手中的针上,对于别的毫不上心。
手中转动的力道比方才好像略重了些。
她顿时被脚上的感觉吸引去,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见识过宗室,若是远支的还好,要是和天子关系近些的,一个两个双眼都在头顶上。
为天子治病是尽忠,愿意给她治病,人是真的不错了。
她还想说话,他手里针飞快捻动了两下。她险些出声,不得已她咬住袖子,免得自己尴尬。
不过即使勉强止住了嗓子里的声响,她两眼泪汪汪,元澈不经意回头,就见到她两眼泪光。下刻就能落泪。
过了小半会,元澈终于把针放下来。
他将手里的针收好,明棠一骨碌坐起来,将旁边的被子拉过,将自己的脚遮的严严实实。
原本冻僵了的脚,经过那么下,从脚底他碰过的地方,开始从内向外的生出热流,将原本冻住的肌体给暖热。
她把脚整个都塞到被子里,也不管自己现在的外袍还带着点泥土。
元澈将手里的布包收拾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