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很认真地回想三年前,很认真地去思考自己当年是怎么走的,怎么想的。自己刺张行简那一刀时,自己满心满眼的是什么:
杨肃说得结巴——上元节有空出来闲逛的沈青梧,能忙到哪里去呢?
她侧过头,不经意地看到阁楼下,张行简与长林、杨肃站在一起。
张行简睫毛轻眨,微微笑出声。
她挂着嘲讽的笑:“可同样的事,放在我身上,我就不会祝福,更不可能帮忙。”
张行简忽有所感,隔着星火,向上方望来。圆月在天,白袍飞扬,他如渊之清,如玉之洁。
长林和杨肃:“……”
那夜在他手上写字、凶巴巴问话的人,可能只是一只梧桐鬼吧。
杨肃在旁也觉得不妥:“可能我们将军公务太忙了……”
沈青梧想,对谁都不在意的月亮,怎么看待沈青梧呢?月亮怎么看待不被月光照到的人呢?
沈青梧说:“不能说是负担。这样讲吧,青叶,你希望我能够开心,如果我嫁给张行简我能开心,你其实是愿意帮我的。对不对?”
阁楼上的沈青梧,眼睛看着那个郎君,口上回答沈青叶:“我只是终于明白,我与你们不一样。不一样的人,其实不适合整日待在一起。”
沈琢听得着急,想辩解不是这样,沈青叶目光盯着姐姐,幽静问:“我对姐姐的愧疚和喜欢,对姐姐是一种负担,是么?”
“嫁不嫁人我不在乎,成不成亲是我的事。沈家早早抛弃我,我只要选择权在我手中,我不需要看家人的脸色,我没有家人。
三年前的事,在她和沈家一刀两断的时候,就结束了。
沈青叶:“那我若有难,若有需求,姐姐会在乎我吗,会帮我吗?”
她说:“是。”
“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你们在被光能照到的地方,我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沟里。
沈青梧做了总结:“所以,别再给我相看什么郎君,别为我的终身幸福操心,别拐弯抹角安慰我张行简不适合。我不需要这些,也不在乎这些。
沈琢:“哪里不一样?”
“我确实很奇怪。但我不想改,我也不觉得我有错。”
她盯着沈青叶的眼睛,一字一句:“负了我的人,去下地狱。绊住我的石子,去化齑粉。被抢走的东西,我要抢回来。
“沈青梧就是烂人一个。”
沈青梧听得烦死了。
沈青叶:“你只是不想见我,并不会因此与我反目,对不对?”
沈青梧想,某方面来说,沈青叶和张行简是很相配的。
张行简与长林也跟在沈青梧身后,张行简安静淡然,长林咳嗽几声,粗声粗气:“沈青梧,我们郎君给你写几封帖子,你怎么不回?”
“……你们在光华处,享受家人爱护呵护;我在光暗处,长成了一副阴森面。你们离不开家族,我可以;我孤身远走,你们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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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己看着不高兴罢了。
沈青梧笑了。
沈青叶微微露出笑,笑意眨掉了眼中泪,她目送着沈青梧离开。沈琢想追,被沈青叶挡住。
站在屏风边开了门的沈青梧回头,看向屋中这个坚持望着她的沈青叶。
下了楼,张行简已然在等沈青梧。
她猛地扭头,森冷目光让长林停步。
“将军。”
她看着呆呆得快要哭出来的沈琢,与脸色只苍白了一些的沈青叶,心想兄长的承受力,不如青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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