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说笑了一番,楚琳琅让夏荷将拿下的鱼送到厨房炖了吃。
闻着手指上残留的腊鱼腥味,她不由得想起司徒晟似乎不耐这味道的厌恶表情。
腊鱼虽然味美,憎恶这美味的人也大有人在。不知为何,司徒晟方才的样子似曾眼熟,可那人是谁?楚琳琅一时又想不大起来了。
她正准备转身回院子,就听一旁门房里传来说话声。
原来是周随安的贴身小厮满福正在房门口与看门的老叟一起烤火。
看那司徒晟走了,他便闲聊着嘀咕道:“中午时就这位司徒大人劝酒最凶,将我们大人灌得大醉,偏又追到家中,难道是酒喝得不够尽兴?”
连州的积弊旧案沉杂,原本临县复杂得多,本以为此地也会像临县一般,人头满地。
不过楚琳琅倒是提醒周随安,对那位司徒大人要知无不言,略尽绵薄之力。毕竟人家是六皇子身边的红人,得罪不起。
不过既然愿意敲打还是好的,说明六殿下对夫君的印象不赖,起码还需得少师出面挽救。
楚琳琅无奈摇头:“甭说人家是堂堂少师,就算是六殿下身边的宦官,你也得恭谨着些。人情世故啊!不比书本里的学问差!”
当伴着雪松泡在山间热气腾腾的温泉池子里时,刘凌忍不住问司徒晟:“先生,我们查这么多旧案作甚?”
她干脆问周随安那个什么汉窦太后,秦宣太后都是什么样的人物。
这些案子都过去多久了?为何六殿下要捣弄些陈芝麻烂谷?
他现在满心仕途踌躇,还捎带着老丈人来到连州的忧患,也短少了与妻子闲聊的逸致。
再想想司徒晟这次突然而至的登门拜访,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用意——他哪里是拜访醉意酩酊的官人,明明就是来敲打自己的!
不过问着问着,诸位大人琢磨出不对了。这六皇子明显在翻捣旧账,在查许多快要被人遗忘的陈年旧案,就连十年,二十年前的一些旧案也被翻出来了。
其实就连六皇子本人都不太清楚他自己为何要查这些。
不过司徒晟既然亲自拜访,他准备第二日早些到衙门问问,看看是不是六殿下有差遣。
周随安入夜酒醒时,看到自家娘子在桌子边掌灯夜读的情状,便问她在干什么?
如此想来,楚琳琅越想越顺,觉得十分有道理。
满福一直站在周随安的身后,自然记得清楚,便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而且连州换了几任官员,谁还记得这些老黄历啊?
周随安蹙眉:“问这些弄权妇人作甚?”
六皇子觉得有道理,这一路来他其实杀得心胆越来越小。
楚琳琅听了一会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些除了都是寡妇外,还都是女子干政弄权的恶例!
她的确是不该教夫君如何为官,大不了以后避嫌些就是了。
想到这楚琳琅又头顶冒汗,回到屋子里也有些坐卧不宁,干脆去翻周随安书架上的书。
可是六殿下似乎被那些行刺的泼皮们吓住了。来到了连州之后,便缓了下刀的速度。这几日只是将各个衙门的人叫去问话,逐一笔录。
周随安不明所以,又问怎么回事。楚琳琅知道周随安的性子,也不想吓他,只推说自己饮茶听讲书,好奇查证一下。
司徒晟端坐在一旁的茶案前,正用滚烫的茶水浇着茶山。听六皇子问起,他缓缓开口:“连州自古便是运送辎重的要地,也是贪墨最厉害之处。此处官员不比别处,许多与兵司联系甚密。万岁虽然倚重殿下您,却不能不慎重,免得牵涉太深,回京无法交待。所以查新案,不如查旧案,顺带也梳理一下连州往年的官员交替,做到心中有数。”
查查这种无关痛痒的陈年老案子,还真是油滑太平之道。
周随安懒得跟妇人争辩。楚氏懂什么叫君子气节?她出身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