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醒了。
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化为泡影,刺目的光芒亮起,晃花了江安流的视线,等到江安流再次能看见面前的景色,已经重新回到了被众人围剿的御风楼,他正咬上孟凡云的肩膀,而一颗玉白色的珠子,正漂浮在他们中间。
正是从不动寺住持手上射出的佛珠。
“幻梦珠,”江安流慢吞吞的从孟凡云怀中抬起头来,看向面前脸色难看的不动寺住持,“为了对付我,这种压箱底的秘宝都掏出来了,真不容易啊。”
那住持的脸色难看,他眼睁睁的看着江安流伸手摘下那颗珠子,握在手里,半晌,只有簌簌的粉末落下。
住持瞬间一口血喷了出来。
幻梦珠和他血脉相连,一朝被毁,他也不得不收到牵连,一旁的不动寺弟子连忙搀扶住了他,本来将江安流团团围住的众人也纷纷后退一步,不敢再靠近他。
只有孟凡云还呆愣在原地,看似冷静,实则早就心乱如麻。
他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梦里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个梦里有江安流。
孟凡云走不出来,但是江安流却已经可以平静的大开杀戒,只见他从围剿的众人中轻松的挑出了七个人,红色的鞭子扬起又落下,这些人就瞬间没了气息。
“我这个人,没有别的,就是特别记仇,”江安流笑吟吟的说,“当年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各位的脸还是能记得的。”
他挑的人,自然是参加过当年围杀疾林阁和追捕顾南和兄弟的人,有人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失声道:“你!你是顾南流!”
疾林阁最小的孩子!当年跟顾南和一起出逃的那个!
江安流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孟凡云如遭雷击,一直以来隐隐的猜测在今日得到证实,他不禁退后一步,像是第一次见到江安流一样,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江安流。
江安流先瞟了一眼还在吐血的住持,然后才看向孟凡云,自然也看到他眼中的不敢置信,还有震撼,他微微歪头,笑着说:“要说起来,我能成为魔教教主,还要多亏了你呢。”
孟凡云仿佛看到当年的那个孩子的模样和现在江安流的样子重合,那种孩子冰冷的仇恨目光暌违多年,再一次盯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不是你逼迫我和我哥哥,”江安流轻声道,“我也不会被逼入魔域,最后变成了魔仆。”
“魔仆是什么样子,你大概也看到了,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行动,只能任由他人控制的傀儡,”江安流在孟凡云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中继续说下去,“前教主每年都会抓大量的平民种下魔纹,练成魔仆,然后给他们下达让他们厮杀的命令,最终一千人中,只有一个魔仆能活下来。活下来的那个魔仆,就会成为魔偶,返还一部分自由,但是代价是成为教主手里的刀,每天都要杀七个人,否则就会遭到魔纹的反噬。”
江安流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突然颤抖起来的孟凡云:“你不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指责我为什么要杀人吗?我本来可以不用杀的呀……还不都是因为你,把我逼进了魔域。”
孟凡云大张着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失语般的粗重喘息着,江安流说的每一句话,他潜意识知道是合理的,然而却拒绝去相信。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他不是一个天生的魔头吗?杀起人来都不眨眼,怎么可能会是当初的那个孩子呢?
江安流看着孟凡云狼狈的样子,饶有兴味的继续说道:“我的魔纹发作的时候,你见识过的,我可没有骗你。”
“你那个时候……”孟凡云自然也想起了当时江安流那样的痛苦样子,还有他对自己说的那句“一点也不疼”,当时不懂,现在还有什么不懂的呢?每天经历过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怎么会觉得床上那些小打小闹疼呢?
“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