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女巫玩花样啊……”
穆夏的眼睛很亮,莳萝知道那不是阳光的缘故,只要到暗一点地方,就能看到狼的眼睛在莹莹发亮,翠绿的眼眸生着慑人心魄的金斑,蕴含的魔力璀璨如阳光的结晶。
莳萝的脚尖还悬着。不知道是不是怕少女真的白鹅变身啪啪飞走,穆夏就是不肯放手,她被圈在对方怀里,感觉自己像只被拎起来的小鸡,和大野狼大眼瞪小眼。
彼此都不容许对方逃走,月神的猎手想驯服恶狼,狼也在嗅闻猎人的虚弱,找出可以扑咬的地方。
他动了动鼻尖:“妳来之前在用药?艾叶、百里香、鼠尾草……嗯,听说危塔那几个罪女病了……然后妳还到了骏马广场,遇到沃顿家族的人?”
少女的眼睛不由得瞪大,
穆夏抹掉鼻尖上残留着水露,他笑得温柔可爱,彷佛恶作剧成功般:“我不是和妳说过吗?沃顿家族的人多得像跳蚤,他们喜欢用菘蓝和藏红花做绿色染料,一丝味道我也闻得出来。莳萝,别小看我,大不了妳去过的地方都派人搜一遍,我总是可以找出一点东西的。”
松软的羊毛衫和温烫的气息像在温水煮青蛙,这是专属于少年的侵略性,无声无息地侵占所有,莳萝的身体不由得紧绷。
她突然意识到此时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可以感觉到少年蓬勃的肌肉和劲瘦的腰线,起伏间无不透着危险,宛如一把裹在丝绸的匕首。
他身体每一寸锋利和完美都在提醒莳萝,哪怕拥有半神的力量,她依然是凡胎肉身的人类,而穆夏是一个专为捕食而生的狼人,野兽的身躯被精炼到极致,每一个感官都在捕捉猎物的弱点,是天生的人类杀手。
相倚的身形没有距离,空气变得柔软,阳光变得灼热,穆夏很快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收紧怀抱:“还去了犬舍?那些又脏又臭的狗…….”
少女半张脸都快被埋入羊毛衫,但还是咕囔抗议:“不准你那么说布莱克。”犬科一家人怎么可以互相歧视呢!
肩膀突然压下重量,莳萝一时找不到声音,只能听着灼热的呼吸吹乱她的发丝,他与她耳鬓厮磨。
少年声音近得像一个吻,但说出来的话却像唇下的獠牙一样暗藏锋利:“那我直接问吧,秘盒在哪里?妳来圆盾堡做什么?”
他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嗅出她的恐惧,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怦咚、怦咚、怦咚——
心窝彷佛孵出了一窝小鸡。
无法思考那就不要思考,莳萝粗暴地决定将其视作攻击的讯号。
她用力掰过那颗压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凭着满身正气,义愤填膺地糊他一脸:“我来拯救无辜少女免于不公正审判!我要揭开至高神的虚伪!我要推翻圣城的统治…….呜!”
莳萝没能喊完自己反清复明的凌云壮志,穆夏赶忙摀住她的嘴巴,深怕任何一个大逆不道的字眼溜出房间。
“妳!”银骑士气急败坏。
先前说她是狡猾的人类,但人类的勾心斗角到了这个月女巫身上完全无用,机灵的时候跑得比小兔快,一凶狠起来简直是那只大白鹅附身,黑狼恼恨自己好像永远都捉不住她。
莳萝的回应是一口咬住他手掌,报当初咬手指之仇。
穆夏嘶了一声,背脊猛地竖立,怀抱收紧,似乎是真的被咬痛了。
莳萝快不能呼吸时,只听到少年微弱的声音哀求:“莳萝,放开好不好…….”
他直吸着气,声音沙哑:“我好疼。”
哪怕知道自己的牙齿连板栗都要咬很久,莳萝还是下意识松开了嘴。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穆夏飞快朝门口看了一眼,立刻拉起那件薄如月光的斗篷盖在少女身上。
门外响起加利文的声音:“大人,容我打扰,枪技要开始了,你上场时间快到了。”
穆夏看着满地散落的盔甲,对着空气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