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撑不住,等蕾塔西发现时,她为了不睡着,已经用纺锤把自己的手刺了好几个血口,纺出来的线都是刺眼的猩红。
“妳在做什么啊?!上次没死成,这次又要继续吗?”蕾塔西吓得快哭出来了。
尤莱儿撕掉自己的裙襬给她包扎,费欧娜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又抬头看着快急哭的两人。
“我为之前说的话向妳们道歉,针线比大剑还沉重。”还要伤人。
看着三人泪眼汪汪、互诉衷情,奥莉维亚在一旁事不关己:“先前我说想织女巫的袍子,妳现在这是想给死眷做衣服?我听说它们特别喜欢猩红色的衣服,用来荣耀那位永生女神。”
她说的是近年流行的血瘟,没人知道灾祸从何开始,只知道面色苍白的人们从萨夏鱼贯而出,从此大陆上的死人再也无法安息。
正好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飞过窄窗,烛火一跳,双胞胎吓得躲进尤莱儿怀里,抬头望去外头已然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本来昏昏欲睡的众人也感觉背脊一凉,重新在纺纱机前挺胸坐好。
凯瑟琳依然是所有人中最冷静,她完全不害怕,甚至有些感伤说:“我更偏好称呼他们为复苏者,其实除了惧怕阳光和食用鲜血外,他们与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经历了一次死亡而已。亲人和爱人得以重逢,也许这真的是某位神的恩典也说不定。”
大家全都表示理解,因为这位才高胆大的姑娘正是偷偷搞血瘟研究,才被以施展巫术的罪名放逐到圣女院。
不过奥莉维亚的话的确给大家一个好灵感,凯瑟琳转了转目光,开始起头说话,一人轮流说一个故事,以便保持清醒。
尤莱儿前后还在安慰着双胞胎,后脚就谈起近来沿着峻丽河诱拐孩子的吹笛手。
“他说不定和猩红诗人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有些疯子崇拜狼人的力量,记得猩红诗人每吃一个小孩就会吐出一个灾难的预言。”
尤莱儿表演着狼人张嘴的样子,鲜红的火舌舔拭她狰狞的脸孔,双胞胎索非亚尖叫地抱住妹妹露比,两人双双跌入身后软软的稻草堆。
钟表匠的女儿蕾塔西则提起在自己出生时,她的父亲曾经邀请香草港的海女巫为女儿赐福。由于港口住着两位赫赫有名的海女巫,为了不得罪任何一个,干脆把两个都请过来,于是这边祝福婴儿会有美丽的容颜,令一边加码比海妖更美;这头赞美婴儿长大后必有成就,令一头加码世界将为她倾倒…….
大家沉默不说话,与其说是恐怖故事,更像是削价竞争。
想起家乡,蕾塔西落下一滴思念的泪水,衬出半张标致的小脸:“我父亲很后悔与海女巫做交易,如果不是女巫的祝福,我就不会生得如此美丽,引来女人的嫉妒和男人的觊觎。”
尤莱儿毫不客气,抬手就把这位凡尔赛钟表匠千金推入稻草堆。
而费欧娜更简单粗暴,一句话恐怖故事,她表示待在圣女院的日子就是她这辈子经历过最可怕的事。
“特莎是恶魔,伊莎贝拉是她的地狱犬,我发誓。”
等轮到双胞胎,整个故事已经歪掉了。
“希望女神?”
不过七岁的两个小孩用力点点头:“女神会实现任何向她祈祷人的愿望,之前睡不好,她就有给我们软绵绵甜甜的梦!”
天真灿慢的童言让疲倦的女孩们也像尝到糖一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凯瑟琳看着细密的纱线缉理成缕、逐渐生形,不禁轻轻感叹:“希望女神,那是最近港口传来的新神之一吧。从绿谷河的双月之夜,到狼群重现和血瘟泛滥,还有那位永生女神,这块土地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就彷佛世界已经舍弃下老旧的人类,自顾自地往未知的方向大步前进
费欧娜忍着伤痕累累的手,低声叹息:“管他什么神,至高神不烧死我们就够慈悲了,左右都逃不过魔女之名了,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