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你今天会进宫,一大早就来这儿守着了,也守了一上午呢!你还对我这么凶,我哪儿得罪你了?”
梁阑玉闭嘴。
老实说,站在潘晟的角度,他确实很委屈。
他和梁阑玉也是从小在军中认识,青梅竹马好多年,直到先帝将潘亮调任其他军队他们才分开。但很快先帝称帝,他们又在建康重聚。而且和云秦不同的是,没有宫墙相隔,潘晟和梁阑玉从未生疏过,关系一直很要好。可以说,他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但朋友是朋友,和恋人不同。
梁阑玉叹气:“你找我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潘晟气鼓鼓的,“我找你可有事儿呢!我有好多话想问你,有好多事儿要跟你商量。你倒好,直接把我拒之门外。你看看,昨天加上今天,为了等你,我都晒蜕皮了!”
梁阑玉撩起车帘,定睛一瞧:别说,还真是。潘晟现在脸上的肤色是小麦色里透着红,而他脖颈与衣领衔接的位置肤色明显比脸上浅一个度。这大夏天的,看来真是晒狠了。
和气质清冷忧郁的云秦不同,潘晟的长相更阳光。他的年纪比梁阑玉还小一岁,今年刚刚二十一。如果不是穿着一身华丽的古装,他的气质相貌俨然就是个学校里篮球打得很好极受女生欢迎的大男生模样。
梁阑玉之所以拒绝与潘晟聊天,是因为她想回避麻烦——即使潘晟从来没有明说过,但记忆中的许多细节告诉她,潘晟是喜欢她的。
可现在好,躲也躲不掉了。
梁阑玉只能道:“你想问我什么?想跟我商量什么?”
潘晟皱皱鼻子,问道:“你为什么愿意去郁州?”
他当然知道这事儿是天子促成的。但在圣旨下达前,云秦一定征询过梁阑玉本人的意见。如果梁阑玉非常不愿意,云秦就是想派她去也不敢——万一到了郁州梁阑玉消极怠工,把领土拱手送给北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梁阑玉道:“因为我想当将军。”
潘晟沉默。这是梁阑玉从小的愿望,他也知道。
他挣扎道:“可是,又不只有这一次机会。况且,这也不算什么极好的机会。你就不能先和我成了亲,到时候我爹和你爹一道出力,还怕帮你谋不到一份好差事吗?”
梁阑玉本想说皇帝压根就不愿意看到我们两家结亲,万一亲事成了,怕是朝堂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还真不一定能再谋到什么好差事。
但她想了想,没有这么说,而是选择了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可我不想和你成亲。”
一刀直扎心窝,潘晟当场就愣住了。
“你……我你……”他舌头打结了似的,嘴里蹦出几个零碎的字,却组不成完整的句子。
好几秒后,他才瞪着眼睛道,“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去?这建康城里能与你门当户对,又尚未娶亲的,掰指头也数得出。你是想嫁给那位天天吸完五石散上街裸奔的,还是嫁给那位断袖的?”
他说话的调门很高,但明显没了底气,越说到后面嗓子越哑。
梁阑玉不紧不慢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嫁给建康城的人?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嫁人?”
潘晟又是一愣。
这年头女子到了年纪却不嫁人,势必会遭人非议。其实不光女子,男子也一样。
但从前也不是没有先例——虽然开辟女子为官之路以来,尚没有出过像样的女将军,但前朝倒曾有过一位治国理政手腕出众的女宰相。她便终身未婚。
如果梁阑玉将那位女宰相当成效仿的对象,那她可能真不打算嫁人了。
“可是……”潘晟循循善诱地劝说,“你嫁给我,我也不会妨害你啊。我会鼎力支持你。两个人同心协力,不比你孑然一身好吗?”
梁阑玉没想到自己插刀已经插得够狠了,潘晟竟然还不死心。于是她捅出一把更狠的刀:“可我又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