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丰被楚湛扛去卧房, 刚放上床,就迷迷糊糊醒过来。
但林惠丰没有睁眼,皱着眉头气得直喘,还在气若游丝地骂些“小畜生”之类的话, 孙婷一直在旁“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地给他顺气。
“作案人”楚湛和林月乔, 一声不吭地坐在门外游廊的台阶上,表情都是很茫然。
虽然林月乔已经料到父亲会生气, 但还是没有想到能把人直接气晕。
对母亲, 林月乔虽然不认同,但彼此仍然有剪不断的母女亲情。
而对于一直把她当做贵重商品的父亲, 她这一世, 当真是斩断了所有留恋。
但目睹父亲气得昏倒在地,她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为自己小时候挨得打感到解气,另一方面感到心虚害怕。
毕竟父亲供养她长大, 并且在吃穿上没有亏待过她,她从来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却又没有狠到完全放下世俗的孝道。
她希望身旁的楚湛能抬手搂住她肩膀,告诉她这是林惠丰应得的。
告诉她父母养育子女是天经地义的,但没有权利把子女当成自己发家致富的牺牲品。
但理智告诉她, 这种话,只有沈宴辞那样的人能说得出来。
林月乔转头望向身旁, 楚湛正苍白着那张好看的面庞, 低头对着青石板发呆。
她还得反过来安慰他。
“哥哥, 你别紧张,”林月乔温柔安慰:“提亲嘛,气昏岳父, 是很正常的。”
楚湛一愣,侧头欣喜地确认:“这是正常的?”
“当然啦,有些很不讲理的岳父还会被揍呢。”林月乔面不改色,反正楚湛没这方面经验,现在也没办法去找爹娘求证,随她怎么忽悠。
楚湛点点头,无措的神色忽然变得欣慰起来,还稍微有一点骄傲地袒露心声:“如果刚才他敢催动法器,我也会揍他,我当时就已经决定了。”
“哥哥真勇敢。”林月乔破罐子破摔。
楚湛知道自己没闯祸之后一下子恢复了活力,对刚才发生的事提出疑问:“乔乔,你说的那个夫妻之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爹娘好像不希望我拥有?”
“啊……那个啊……”林月乔的耳根迅速发烫,右手随便挥动着,就仿佛夫妻之食是一种很随随便便的东西,她只是一时想不出要怎么形容,“就是……一种野果,很好吃,但是吃多了身体可能会受不了,长辈嘛,担心我们小孩子承受不住,你们男人得弱冠才能吃,所以我爹娘可能觉得我们太没规矩了。”
“是这样。”楚湛还是很纳闷,他想了想,转头认真地强调:“我还有两年零四个月就弱冠了,也没见过有弱冠的兄长体质好过我,我可以尝尝看,你不用为我担心。”
“是吗?”林月乔平静看天。
楚湛好奇:“那果子海市有卖的么?既然已经跟你爹娘夸下海口,我要立即买一些回来吃完。”
“海……海市没有的。”林月乔紧张地转头望向楚湛:“山上偶尔会长一些,我有空去山上摘给你尝尝,你千万不要问别人要哦。”
“为什么?”楚湛神色困惑。
“哎呀,这种果子很宝贵的啦,别人不会随便给你的,你问的话会很没有礼貌。”林月乔心虚极了。
楚湛皱眉反驳:“我又不是不给钱。”
“这话更不能说!”林月乔吓得直挥手:“它叫夫妻之食嘛肯定就只能夫妻之间相互赠予!一起吃完,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了,你问陌生人的话很没礼貌!”
楚湛恍然:“原来如此。”
林月乔赶忙岔开话题,想要让楚湛赶紧忘掉这四个字,恨不得一棒子砸过去,让他失去刚才一个时辰的记忆。
但还没聊多久,楚湛就警觉地一侧头,随即神色恭敬地站了起来。
林月乔回头看,发现是母亲出来了,也站起来。
但她神色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