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成煦觉得自己和殷照玉的交情并没有好到能让这位日理万机的典狱长拨冗来医院看望他,但来者是客,祁成煦也不能把人撵走,他若无其事的松开姜岁,道:“照玉哥,其实就是一点小伤,不用特地跑一趟的。”
殷照玉将手里那捧娇艳欲滴的鲜花放在了桌子上,并没有看姜岁,只是笑了笑:“伤筋动骨一百天,骨折可不是小伤,还是好好养着。”
祁成煦跟他客套了两句,殷照玉本也没打算多待,寒暄完便就告辞了,姜岁一直垂着脑袋站在旁边,这时候忽然抬起头说:“我……我送你。”
殷照玉淡淡看了他一眼,“那就麻烦了。”
祁成煦眯起眼睛。
按理说姜岁作为他的家人,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提出送客是应有的礼节,但姜岁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个提议也太突兀了。
姜岁跟在殷照玉身后出了病房。
这一层全是高级病房,分外安静,走廊上空空如也,姜岁看着殷照玉的裤腿,想要说什么,却一直没能开口,直到殷照玉在转角处忽然停下,姜岁没有反应过来,险些一头撞上去。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殷照玉语气是惯常的温和——这人即便是在杀人的前一秒也是这样柔和的语气,“回去吧。”
姜岁抬起头,看着殷照玉线条清晰的下颌,小声说:“我和祁成煦不是……”
“不是什么?”
姜岁有些艰难的说:“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周围没有其他人,殷照玉那面具一般的笑意如潮水般散去,他冷着脸一把将姜岁按在了雪白的墙壁上,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我看见他在吻你,你准备怎么解释?不小心碰上的?”
姜岁抓着殷照玉的衣袖道:“是他强迫我的,他昨晚喝多了……”
殷照玉冷冷道:“喝多了跟你睡了?”
“没有!”姜岁倏然睁大眼睛,恼怒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怕他发酒疯,太害怕了,想从阳台跳下去逃跑……”
殷照玉脸色一变:“你有没有受伤?二楼你也敢跳,不要命了?!”
“……没有受伤,祁成煦抱着我掉下去的,所以他才会手臂骨折。”姜岁闷闷的说:“他有病,非说喜欢我……要不你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殷照玉仍旧不放心,上上下下检查了姜岁好几遍,确认他连皮都没有擦破后,这才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回到祁家。”
在姜岁的刑期将近时,殷照玉就已经为姜岁的未来做好了准备,让姜岁诈死摆脱这个身份、改头换面重新出现在首都星对殷照玉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姜岁拒绝了。
殷照玉并不知道他拒绝的原因,但大部分时候他是愿意尊重姜岁的意愿的,所以放他回了祁家的势力范围,当时他就想过祁成煦会不会对姜岁起非分之想——没有办法,当你太喜欢一样东西时,总会疑心他人也会喜欢,从而生出觊觎之心。
但后来他觉得祁成煦是祁暄的亲弟弟,还是祁暄一手养大的亲弟弟,再怎么不要脸也不会对自己的寡嫂做什么,现在祁成煦却用行动告诉了殷照玉——他就是能毫无下限。
“……我答应过祁暄。”姜岁轻声说:“他临死前,我答应过他,会回去的。”
殷照玉一顿,抓住姜岁手臂的手指蓦然收紧,姜岁痛的蹙起眉:“照玉……”
“没事。”殷照玉知道自己不应该跟一个死人计较,他勉强压抑住自己的不悦,道:“抱歉,弄疼你了,我会想办法给祁成煦找点麻烦,但是岁岁,你只要继续留在这里,就一定会面临他的纠缠。”
姜岁无措的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殷照玉摸了摸他的脸,“还是我之前说过的办法,舍弃你现在的身份,从此你跟祁家没有一点关系,天高海阔,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姜岁有些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