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的视角来看只有短短一瞬,但疼痛感撕扯着每一寸神经的痛苦滋味在少年的感官中无情地将这一瞬间无限拉长。
仿佛过了一小时甚至更久。
就是现在!
余曜瞄准时机,从核心一个发力就擦着道旁石墩重新站起了身。
“砰——”
另一侧肢体磕碰的闷响在长板轮毂的冒烟转动声中怦然响起。
太靠近外沿了。
余曜到底还是撞上了石墩,但这点伤害远没有左侧身体的磨伤严重。
他忍着疼,在喘息的间隙里扯了扯唇角,很快在观众们目瞪口呆的眼神里重新套上了手套。
本就血肉模糊的左手被藏回了手套里消失不见。
但水泥路面上拖出的长长血迹依旧刺目惊心。
舒向山心情复杂地看着少年若无其事地继续下滑。
观众们也看出来少年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甚至都没有减速!
不疼吗?明明他们看着就很疼啊!
【狠人!】
【这这这……】
【麻了,我的手已经开始疼了】
弹幕都被惊呆了,好半天才有人发出零星几条。
谁也没有想到余曜居然就这么继续开滑了?
虽然只是皮肉伤,但皮肉伤才是最疼的好不好!
在少年又一次不减速过弯,压弯时用左手按住滑块时,终于反应过来的弹幕变成了单音节词的海洋。
【嘶——】
【嘶!】
【嘶嘶嘶!】
光是看着就疼!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是余曜这比赛我就不比了】
发弹幕的这人看得清清楚楚,余曜伤到的可不止是手,还有手臂和左右两侧的肩膀。
这么高的速度差不多就相当于高速公路上被车按压着拖行,拖死人的事故可是比比皆
是。
【这也太能忍了!】
有人就在底下默默地回复一句,【可能就是因为忍不了,所以我们才成不了余曜】
受了这么疼的伤还能不减速继续速降,一般人都不可能做到!
先不说疼痛这种生理上的因素。
光是心里就很难过去这个坎儿。
人在受到刺激时会下意识形成逃避畏惧的情绪保护机制,能在受伤当场不受影响地继续比赛,这得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做到。
【小鱼不愧是小鱼!】
弹幕里很快刷起不少泪汪汪的感动表情。
但要让余曜自己说。
这好像……不是什么问题吧?
哪个运动员没受过伤?
哪个运动员没有在赛场上出过意外?
这绝对是很正常很常见的事情好吧。
除非是已经伤到爬不起来,余曜相信是个热爱自己项目的运动员都会想要继续完成自己的比赛。
即使可能会输。
但完成全程才是对比赛对项目的最大尊重。
更何况,谁说自己会输了?
余曜放任自己继续采用漂移的姿态不减速过弯,牢牢占据住第一名的位置。
手是很疼,浑身也疼。
可只要他还想滑完全程,剩下的五十二道弯就要继续减速五十二次。
虽然并不全是左手过弯。
但该来的就逃不掉。
倒不如自己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山下,说不定还能早些上点药粉止疼。
余曜打定了主意,化疼痛为动力,继续重复着加速-压弯-加速-压弯的循环。
天门山的每一道弯都不相同。
讲解员都讶异于少年居然总是能找出最契合的临界过弯外径。
哪怕舒向山能猜到,少年可能是依靠着对地形的敏锐记忆,牢牢记住了这两个星期来对每一道弯的拆解训练,也还是为之深深震撼。
余曜的速度从升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