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逾白笑了:“是你对自己的容忍度太低,明明还可以更坏一点。”
纪珍棠抬起头,“那你做好准备,我即将在无法无天,横行霸道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笑意变深,喝了一口温水,“我期待着。”
两个人都不吃辣,能少些气味,很快,清汤锅底摆上来。
纪珍棠夹肉说:“我非常讨厌在两性关系里出现的一个词汇,患得患失——好吧,可能不止男女爱情,所有的感情都是,这一秒有了,担心下一秒没了。对方一个动作都让人猜测好久,怀疑是不是不忠,怀疑是不是不爱。健康的爱情,不该这样疑神疑鬼。让人猜忌爱或不爱,那就是不爱。”
有道理输出,必由现象引发。听完绕口令一般的话,钟逾白没和她深入探讨这一类的问题,并不打算发表他的看法,且仍以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不动声色地收好他的主观情绪,慢慢悠悠地反问一句:“谁让你患得患失。”
纪珍棠想到的是苏云梨和钟珩,但又想到自己和爸爸。
“我只是在笼统地说这样的一种现象,拒绝打探。”她双臂交叉,以示拒绝。
他微笑:“好,我往后退。”
“所以你会不会让你爱的人患得患失?”她又问。
钟逾白斩钉截铁:“不会。”
在必要的时刻,他不兜圈子,必要的坦诚,让她欣然一笑。
纪珍棠说:“我能问你一些别的问题吗?”
他用“请便”的眼神大方回望。
“你有很多仇人吗?”她被这烟雾笼得有几分不知轻重了。
一边问着,一边嫌热,纪珍棠将外套脱了,露出旗袍短袖下雪色的两条长臂。
“什么叫仇人?”他反问。
“想置你于死地的人。”
钟逾白想了一段时间这个回答,他没有直接回答:“如果有朝一日我摔下来,非但不会有人接着,还会遭到许多冷眼。”
她听得出来,他在极力柔和,冷眼都是尽可能收敛的说法了
。
“所以我不能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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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逾白这个人很深邃,他说这样信念感很强的一句话时,倒也没有咬牙切齿的迹象,没有恐惧,没有狠话,也让人看不出高高在上的冷气,反而在这汤锅的热气之中,他卷起的毛衣袖口,如常的举止,波澜不惊的神色,倒是令人感到温暖平静。
所谓水深无声,人稳不言。
稳到可怕也是一种境界。
纪珍棠看了他半分钟左右,竖起两根手指:“第二个问题,那天我们在飞机上跳舞的事情你有没有跟别人说。”
他失笑:“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
“哦,没有担心,我在想,我最近在话剧社里打杂,下个月要排一出戏,是音乐剧,你可不可以陪我练舞?我感觉你很懂舞蹈。”
钟逾白嘴角轻轻地勾起一点。
思忖着她出其不意迈进的这一步,背后的秘密。
严格来说,加上今天的意外来访,算是第二步了。
“不害怕了?”他问。
她说:“不想害怕了。”五个字,被她用带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势说了出来。
他莞尔,轻道:“随时奉陪。”
说完,钟逾白主动提:“第三个问题。”
纪珍棠问:“你看过《喜宝》吗?讲了一个剑桥的女学生被一个巨有钱的香港老——”
话音未落,钟逾白无奈地笑了下,像是早就听过八百遍一样的无奈。
他没有打断人说话的习惯,但纪珍棠主动停了:“你看过?”
钟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