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来。
羊太师曾经的地位,就等于闫顺英如今的地位,而且因为他是太师,是天寿帝亲爹最信任的老臣,口碑比闫顺英还好,天寿帝登基以后不想被人管,但这羊太师,是管他最多的人。
可是,再多仇恨和不顺眼,也都是过去的事了,羊太师他死了啊,死人在活人心里,只有两种形象,一个越来越丑化,一个越来越美化。
反正没有理性看待这一说,到了最后,一定都是失真的。
好长时间没想起来羊太师了,天寿帝听着孟旧玉说起昨夜的梦,这梦其实没什么了不起,就是羊太师在梦里对孟旧玉笑了笑,而孟旧玉认为这是吉兆。
真正的重点都在后面,作为共同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孟旧玉带着天寿帝一起追忆往昔,说起天寿帝刚登基的时候,第一年是如何的艰难,陛下您老人家又是如何的厉害,曾经在羊太师的带领下,朝堂里的气氛多好啊,怎么到了现在,曾经的老臣,居然一个也不剩了呢。
天寿帝:“……”
他缓缓扭头,“你想说,这是朕的错?”
孟旧玉暂停一下,连连摇头:“是微臣的错,是微臣畏惧了,没有完成座师对微臣的期望。”
接下来,孟旧玉继续带领天寿帝,怀念过去的好日子,说起
一些趣事,天寿帝还笑了笑。
孟旧玉看着天寿帝的脸色,心中暗自点头。
他儿子说得对,杀人最是温柔刀,被甘贵妃背叛的天寿帝,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别人对他的温馨呵护。
……怎么有点恶心呢。
不管了,孟旧玉继续源源不断,在他的嘴里,羊太师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忍辱负重的忠臣,他一生都在为崔家效力,为两代君主呕心沥血,只可惜,奸佞横行,小人挡路,羊太师终究还是抱憾终身了。
孟旧玉巧妙的把矛盾设立在小人上面,弱化天寿帝的存在感,免得让他恼羞成怒,等到气氛差不多了,天寿帝也确实开始跟他交心了,君臣坐在一处,都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这种略显平等的倾诉状,让天寿帝打开了话匣子。
他当然不会告诉孟旧玉自己被戴绿帽了,他就是告诉孟旧玉,自己有些后悔了,当初不应该那样对待羊太师他们的。
孟旧玉眼皮一抬,这回不用听儿子的,他自己就知道,时机来了。
一瞬间,孟旧玉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到最为复杂的模式,然后,他紧握双拳,做出一副他很想说话、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糟糕再不说就忍不住了的模样。
……
天寿帝被他一顿温情攻势弄得正是脾气好的时候,见状,自然是让他有什么就说什么。
孟旧玉立刻就顺杆爬了。
他站起来,突然跪到天寿帝面前,然后一脸悲怆的说道:“陛下,甘家身为外戚,却频频干政,已经到了一家独大、权倾朝野的地步,微臣是陛下的孤臣,有些话,旁人不敢说,微臣却一定要说,陛下,甘瑞他何德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您对他的宠信呢!”
天寿帝沉默的看着他,殿中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没叫孟旧玉起来,却也没怒斥他。
他的态度,这一边倒的天平,总算是重新晃悠起来了。
*
不寻天里,孟昔昭双手撑头,等到门被人推开,孟昔昭立刻眼睛一亮,扭过身子。
穿着常服的崔冶站在门口,反身把门扣上,他也不往那边走,就这么微微挑眉,看着孟昔昭。
孟昔昭啧一声,最后还是主动小跑过去。
两人相拥,孟昔昭有种乳燕投林的快活感,他蹭蹭崔冶的颈侧,说道:“有时候真想把你藏在我的口袋里,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把你拿出来,如果我去做别的事,就把你放回去,别人看不见,也碰不到。”
说完了,孟昔昭等着崔冶的回应,等了半天,发现没声音,他不禁抬头,认真的对他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