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问完梁太医,郑重地躬身给皇后上了三柱香,微阖双眼。
谢夫人恭敬地候在一旁,眼眶湿润。
梁御医脑子里浮现谢夫人伤口处似乎有烙铁烙过的痕迹。传闻护国公当年不用麻药取箭头治箭伤,神勇果敢堪比当年关二爷。暗叹护国公府个个都是狠人。
待李北辰转过身望向自己时,方才瞅准时机,战战兢兢地答道:“启禀皇上,谢夫人伤口处理及时,并无大碍,只需安心调养即可。”
李北辰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缝了上十针真无大碍?”
他摇摇头,看向梁小宝,“小宝,宣姜余过来看看。”
梁小宝刚要上前听命,谢夫人出声:“不妨事,就这样吧。”
李北辰从未被人这样接话,神情微滞,皱眉看向谢夫人。
谢夫人淡然地说道,“谢皇上关怀。梁御医已经看过,确实不碍事。”
见谢夫人坚持,李北辰转头嘱咐梁太医,“国公夫人是朕的救命恩人。从今往后你就留在护国公府,随侍在夫人左右。”
“臣遵旨。”梁御医连忙跪下领命。
谢夫人也连忙屈膝跪下谢恩,被李北辰随手托起。
两人随后移至小厅,屏退左右,回忆了皇后过去的点滴,皆感触良多,潸然泪下。
李北辰又征询了谢夫人对于与鞑靼和谈后北境边防的看法,谢夫人客套地说了些废话。
不多久,李北辰便命梁小宝安排两辆马车外加两队侍卫护送谢夫人回京城的护国公府。一辆谢夫人乘坐,另一辆装满了名贵的药材,精美的布料、瓷器、首饰,由梁太医随同。
一路上铜锣开道,两队高头大马的御前侍卫护驾,护国公府风光无两。
李北辰从坤宁宫出来,还是没有去桃蕊宫,而是先去了延禧宫看甄婕妤。
到了延禧宫,最先遇见的却是从正殿里走出来的范常在。
随着梁小宝的一声“皇上驾到”,太监宫女们条件反射地瞬间全部跪下。
范常在则下意识地摸着腹部,小心翼翼地屈膝行礼。在人群里则显得慢了些。
“延禧宫玉芙轩常在范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姿婀娜,态度落落大方。
李北辰扫了范答应后一眼后,“起来吧。”
这时甄婕妤听到了外面的通报,喜上眉梢,却没有急着去接驾。反而吩咐她的贴身侍女水仙拿了根月白锁边暗软绸米白色发带来。
自己则躺回了塌上,一边挽着发带,一边吩咐水仙端上炖好的滋补水上来。
水仙端着水进殿时,皇上正好也到了。
皇上连忙摆手示意水仙不必行礼,先把水送进去。
“妾身给皇上请安,恭祝皇上万福金安。”
说完又柔婉地唤道,“九如哥哥。”
骤然听到有人称呼自己的字,李北辰愣了下。脑子里骤然浮现了与江月白谈心,告诉江月白“九如”来历的场景。
甄婕妤托着突起的肚子,在侍女的扶持下,想要半撑着身子要起来行礼,被李北辰大步上前又扶着躺回了榻上。
“快躺下,勿要多礼。”
甄婕妤定定地望着皇上,脸上满是惊喜,眼中噙着泪水,“千盼万盼可把皇上盼回来了。”
“你这是病了?可有宣太医来看看?”李北辰面有倦色,胡子拉碴,声音沙哑。
李北辰回宫后,只是将铠甲卸下,换了身常服就开始办公,四处奔忙,并未沐浴洗尘,所以显得风尘仆仆。
甄婕妤笑着摇头,“这几日忽冷忽热,受了点暑气,休息一日便好,不碍事的。若不是我身子笨重,真想去城门外迎接九如哥哥。”
李北辰淡笑着说道,“妹妹有心了。”
言语间的关心令甄婕妤颇为欢喜,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范常在。
“九如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