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盯着璟妃拽着自己袖子的手,不动声色地抓住她后拿下来,轻轻按在手下,虚虚地握着。
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医,温声问道:“太医怎么说?”
今日来的竟然是位女太医,二十来岁的模样,容貌端正秀丽,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
宫里难得出现女医,李北辰就多打量了几眼,随口问道,“你是哪家的后人?叫什么名字?”
璟妃就因为这几眼,感觉十分不痛快,总认为女医在故意勾搭皇上,比如明明不是妃嫔为何要描眉涂胭脂还带着耳珠。
“回禀皇上,臣是孙思邈的后人,姓孙名嘉禾。”女医不卑不亢地垂眸答道。
李北辰微微颔首,“孙思邈的后人,那该很擅长千金科,很好。璟妃的病如何了?”
孙嘉禾很淡然地答道:“回禀皇上,娘娘动了胎气,接下来宜静养一个月。臣已给娘娘开好安胎的汤药。可娘娘说要等皇上来再喝。”
她知道后宫的嫔妃个个都没有省心的,普遍爱折腾。
“璟妃,这是怎么回事?”李北辰语气很温和,听不出什么怒气。
这一下子就犯了李北辰的忌讳,顿时失去了耐性,直接生硬地掰开了她的手,“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
璟妃破涕为笑,“你觉得皇上对我很关心?”
然而璟妃却哭得更凶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有道不完的委屈。
在这后宫里,无论欢乐还是悲伤,都没有人真正在意自己。
碧月心虚地含糊说道,“各宫的妃嫔都来看过娘娘。”
孙太医以为这后宫就没有女子不在乎自己容颜的,说这样做会“不漂亮了”,应该会有用吧?
“谢皇上关心。”璟妃挤出几分微笑,小心翼翼地攥住皇上的手,“臣妾知道皇上是为了臣妾好。臣妾听皇上的,好好卧床养胎。”
之前如果主动说了,还能讨个识大局,懂进退的名头,甚至还能搏得皇上几分好感。这下好了,皇上开口了,她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她后悔刚刚就是狠不下心主动提,总想两头都占,却忘了自己根本没有两头都占的本事。
璟妃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绿树和蓝天。
那时候以为恼人的东西,如今看来充满了乐趣。
从内心底而言,他不希望江月白这个时候坐上这个位置。风头过劲,但位份和声望并不足以服众。
见璟妃乖乖地喝了药,李北辰接过碗,递给孙太医,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这样不就很好了?听孙太医的话,每天好好吃药,好好躺着。”
璟妃却突然抬起身子,嘴唇在李北辰嘴唇上贴了一下。
璟妃端着碗,泪水掉进了碗里。她不敢再造次,含着泪忍着药的苦,一口气把药喝了个底朝天。
孙太医这时才发现,皇上真冷酷无情,不听话就自生自灭。但孙太医觉得这样很好,不拖泥带水,够果断。
孙太医犹豫了下,“回皇上,已经见红还是小心为妙。动作幅度不宜太大。”
她暂时还不想把火烧到谢贵人那里,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善意的谎言也是一味良药,都是为了治病救人。她只是说不一样,又没说怎么不一样。想怎么理解就看听的人自己。
她好怀念那些日子,那些无拘无束的欢笑。
可惜再也不会有了。
这是他的经验之谈。如果越是苦的药,越要憋着一口气喝完,不要停顿不要等。因为越等越苦,越拖越苦。
李北辰坐直身子,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好好休息,宫务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保胎最重要。朕会跟母后商量下这事儿怎么办。你不用担心。”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彼此都能感触到对方的呼吸。
这时,璟妃想起来谢贵人的话,她想要说她把六宫宫权让出去给江月白那个贱人,